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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 你知道吗,讲话者一直都在说不要相信任何事情,要亲自去查明、探究和发现,而在一个小时十五分钟讲话的最后,你问讲话者“你相信吗”。先生,这就是我的意思:你想要信仰,通过拥有信仰,你觉得自己已经解决了那个问题。你相信存在某种超越人类的东西。对此你一无所知,但是你有信仰。对于你完全不知道的东西,你假设它是真实的,你把它当作真实的来接受。一颗困惑的心、一颗悲伤的心、一颗痛苦和愤怒的心怎能发现是否存在某种超越人类的东西呢?但是你轻易地相信了,因为那是你逃避的方式之一。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无止境地争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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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你说的创造性的真实是什么,它与无选择的觉知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你愿意同我们分享一下你对此的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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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 当然,先生。我就要说到它了,它与无选择的觉知有关。我说的真实是什么呢?先生,真实不是一个概念。你并不是通过概念看到真实的,你也不是通过信仰看到真实的。心灵必须彻底清空自己以便发现什么是真实。而当你的心没有同样的热切、激情和自由去看时,你就无法共享。对于完全不知道的东西,你怎么可能分享它呢?不过,我们肯定都知道困惑、悲伤和我们琐碎的生活。可是,我们不去了解那一切,不去解放我们的心灵,而是想要知道什么是真理。真理并不在其他地方;当心灵没有了冲突,真理就在那里等着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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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我看到“我的心分裂成了观察者和所观之物”,但是我看不到任何能够让它们两者合为一体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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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 提问者说,“我看到我的心是破碎的,我十分清楚地看到里面有着分裂。其中存在观察者和被观察的对象,并且有着冲突。但是我看不出它们怎样才能合为一体。”现在,我们要一起来分享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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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观察一棵树?就拿一棵树来说。你是如何观察它的呢?你是通过意象来看它的吗?这意象是你拥有的关于某种特定的树的知识,即它是一棵果树或者无论什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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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用关于它的意象——也就是你积累的知识——去看眼前的这棵树吗?你是用自己积累的知识,用自己拥有的意象去看你的邻居、你的妻子或者丈夫吗?你就是这样做的,不是吗?当你用天主教的眼光去看新教徒,用印度教的眼光去看穆斯林。也就是说,你是通过意象来看的,对吗?因此,意象划分了彼此。如果我结婚了,我和我的妻子或者某个朋友生活了二十年,自然而然地,我就建立起了关于那个人的意象。唠叨、友谊、亲密关系、性和快乐,这一切全都包含在生活之中,而那全部都变成了意象,我就是通过它们来看待事物的。那很简单,不是吗?因此,意象划分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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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观察者和所观之物。观察者是意象,是过去的知识,而他用那个意象去看他正在观察的事物。因此,这里面有着划分。那么,心灵能够摆脱意象吗?能摆脱所有的意象吗?这颗习惯于建立意象的心能够摆脱制造意象的机制吗?也就是说,建立意象的机制能够终止吗?然而,那个机制又是什么呢?请注意,我们是在共享这个问题,我并不是在指导你。我们是在互相探问这个意象是什么、它是怎样产生的,以及维持着它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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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建立意象的机制是漫不经心,对吗?你时而侮辱我,时而恭维我。当你侮辱我时,我产生了反应,接着那个反应建立了意象。当我没有关注时,当我没有全身心倾听你的侮辱时,当我没有全神贯注时,反应就会产生。因此,是漫不经心和缺乏关注滋生了意象。当你说我是白痴时,我会有所反应。换言之,我并没有全然关注你所说的话,因此脑中形成了意象。但是,当我全心全意关注你所说的内容时,就不会产生意象。而当你恭维我,我聚精会神地倾听,即毫无拣择地听你说话,毫无拣择地去觉察,那么意象就完全不会产生。毕竟,意象形成机制是一种避免受伤的方式。我们不会深入那个问题,因为它会把我们带到别的地方去。所以,当某人恭维你或者侮辱你时,在那一刻要付出全部的注意力,这样你就会发现意象并没有产生。因为没有意象,所以观察者与所观之物之间就没有了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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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你已经说了我想说的话。我一旦称某件事情为愤怒,就已经分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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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 正是如此,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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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如果我处于愤怒中,我就无法观察;并不存在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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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 不,先生,一起来看看。提问者说:当愤怒产生时,并不存在观察者和所观之物,存在的只有愤怒这个反应;而当他使用愤怒一词时,正是对于这种感受的文字描述带来了不同于所观之物的观察者。对吗?你看到所有这些了吗?当你生气时,在那一瞬间并没有观察者,也没有被观察的对象,但是不一会儿或一秒钟之后,观察者就开始说“我一定不能生气”或者“我有正当的理由生气”。于是,观察者与所观之物之间就有了划分——并不是在生气的刹那。在任何危机出现的时刻,既不存在观察者,也没有被观察的对象,因为那件事情非常紧急;由于我们无法一直在高强度下生活,因此我们诉诸观察者和被观察的对象。然后,从中产生了一个问题——我现在无法来探究这个问题,但是你可以亲自去看——也就是说,心灵能够活着却没有任何挑战吗?我们大多数人都需要挑战,否则,我们就会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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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意味着你被要求、被推动、被需要,你受到了驱使。所以,你不得不去弄清楚心灵是否能够活着却完全没有任何挑战,这意味着一颗全然清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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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当你关注时,你就会产生意象;只有当你漫不经心时,才是没有意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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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 你瞧,先生,如果你侮辱我,而我对此有所反应,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呢?通过你的侮辱,你已经在我的头脑中留下了一个记号、一段记忆,不是吗?下一次遇到你时,你就不是我的朋友了,因为那件事已经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痕迹。如果你恭维我,那同样也留下了痕迹,而下一次与你相遇,你就是我的朋友。也就是说,任何头脑中的印迹都是已经形成的意象,而我们要指出的是:当头脑挤满了意象,背负着意象,它就不是自由的,因此它必然会活在冲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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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在的重生 第二章 思想能找到一种和谐的生活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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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完全看到某件事情的真相时,你就会有完整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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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提出根本的问题,即使我们这样做了,也只是期待他人来告诉我们答案。如果今天晚上可以的话,我们要去考虑几个问题,我认为它们都是根本的问题。其中一个问题是:观察到生活中众多的分裂行为,各种互相对抗和矛盾因而带来大量混乱的活动,一个人问道,是否存在一种行动,它可以完全涵盖所有分歧、对立和支离破碎的活动。在我们自己的生活中,我们可以观察到自己是如何被矛盾的欲望,被对立的政治、宗教、艺术、科学和商业的活动搅得破碎不堪的。那么,是否存在一种行动,它可以完整地回应生活中的每一样需求却不会自相矛盾。我不知道你是否问过这样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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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多数人都活在自己特定的渺小活动里,并且设法做到最好。如果你是一名政客——而我希望你不是——那么,你的世界就十分依赖于选举,还有以政治为名所进行的一切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果你是一位宗教人士,你会抱持许多信仰,拥有某种冥想方法,这冥想方法与你日常生活中的每件事情都互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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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一位艺术家,你的生活会完全远离这一切,你会沉浸在自己特定的想象之中,沉浸在自己对于美的感知当中,等等。另外,如果你是一位科学家,你会生活在你的实验室里,而在其他地方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相当卑劣和好胜。所以,看到了所有这一切,这些我们大多数人必定都相当熟悉的事情,这种能够全然回应每一种需求,然而却能保持和谐与完整的行动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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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如果你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就像我们正在做的那样,你的答案会是什么呢?正如前几天我们见面时说过的,我们要一起来分享有关我们生活的问题,不是在智力层面上,而是实实在在地分享。我们说过,那就是沟通的意义所在——一起来考虑某个共同的问题。目前,我们的共同问题是:有没有一种行动,一种日常的生活方式——不管你是一位艺术家、科学家还是商人——它可以让你的生活成为一个整体,由此你的生活不再支离破碎,因而也没有矛盾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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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问题是清楚的,那么,我们要如何找到这样一种行动呢?通过什么方法、什么体系?如果我们试图通过某个体系、根据某个特定的模式来寻找某种方法、某种生活的途径,那么,这种模式和体系本身就是矛盾的。请务必非常清晰地理解这一点。如果我遵循某个特定的体系是为了产生一种完整的、彻底的、圆满的、富足的和充满着美的行动,那么这方法与体系就会变得机械化。这样,我的行动将是机械呆板的,因而是彻底不完整的。因此,我必须抛开所有追随某种机械的、重复的活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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