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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什么能做的吗?”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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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按你想要的方式去生活吧。”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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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彻夜难眠,躺在漆黑的夜里,我开始思考人生,思考我这一生还剩下什么。医生的话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我不由得问自己:“我想要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怎么度过呢?”这时,一个答案从我的灵魂深处冒了出来,虽然我并没有期待过那个答案,但我知道,它是我这辈子最诚实的答案:“我想要离开我的丈夫,试着去寻找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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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听起来令人震惊,还有点滑稽。但你要明白,这其实是我思考了许多年的事。我和我的丈夫拉尔夫从高中开始就在一起了,但在最近的10年里,我们更像是朋友,而不是爱人。拉尔夫与我的性格截然不同,而我为了让我们能和谐相处,放弃了许多兴趣爱好。我一直都很爱拉尔夫,但我又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爱过他。我一直都过着一部分人生,而不是完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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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过激的事情,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我认识的人。我总是会顾忌人们对我的看法。而突然之间,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我不想到死的时候都还没有体验过真爱——如果我能找到真爱的话,我也不想到死的时候还没有完成我一直推脱着不去做的事情。泪水淌满我的脸颊,我到那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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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我搬了出去,并在海边弄了一个小公寓住宅。这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哪件事情会让人们更加震惊,是发现我得了癌症即将死去呢,还是发现我离开了拉尔夫!我的父母惊恐万分,他们警告我说,我到最后肯定会需要拉尔夫的,所以现在背弃他实在是愚蠢至极。我的朋友们也迷惑不解,他们认为我可能是因为癌症而引发了这些情绪,并觉得我最终一定会恢复理智,回到拉尔夫身边的。而拉尔夫的家人则完全不知该怎么对待我,他们觉得不应该对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生气,但我知道,他们都很恼火我“抛弃了拉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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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很难简单地描述出来。总之,我从那之后便开始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而我也在这辈子第一次感觉自己是“真实的尼可儿”,虽然一想到我就要死去了,难免让人十分悲伤,但在此时此刻,我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机。后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遇到了一个男人,我们当时都在海边遛狗,并且很快就疯狂地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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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完美伴侣。他既温柔,又富于冒险精神,并且总能全神贯注。我甚至不敢相信,他会愿意和我这样一个即将死去的女人在一起,但无论我什么时候说起这个问题,他都会回答:“嘿,我可能会比你先死呢!”我以前总是处处小心谨慎,但现在,我感觉自己可以肆无忌惮了。所以,当亚伦提议我们一起环游世界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什么?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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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除了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和我的父母之外,我曾经所认识的人当中几乎没有人愿意与我说话,而与我说话的那些人也坚信,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举动,一定是因为我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脑子里。要不然,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呢?我的好朋友谢利告诉我,如今在我曾经工作的地方,人们聊得最热火朝天的就是我的八卦了。他们认为我不知廉耻,说我怎么能对我的丈夫和家人做出这样的事呢?即便是一个濒临死亡的女人,也不该做这样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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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亚伦听到这些事情时,总会大笑着问我:“那么,对于一个45岁的女人,怎样才算是体面地死亡呢?”我会回答他:“脸上挂着笑容!”这已经变成了我们之间的小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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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花了5个月的时间,旅遍了我一直梦想着能去的地方——澳大利亚、新西兰、巴厘、香港、泰国、法国、意大利,甚至非洲。因为亚伦是做旅游行业的,所以我们一路上都能享受到最美的风景。每一天都非常完美,也许这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我竟然忘了我的癌症,只知道尽我所能地去生活、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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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我们回到家乡后,我便去医院做了一天的检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不适,但那时距我最初确诊已经有10个月的时间了。我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两天后,我在家中接到了医生的来电。当亚伦将电话拿给我时,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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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可儿,你相不相信爱的治愈力量?”医生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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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的人生就快结束了?”我用颤抖的声音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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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尼可儿,”医生温柔地对我说,“我是想告诉你,从你两天前的测试来看,你的身体里完全没有任何患癌的迹象。你已经完全缓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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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我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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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不会死了。从你的身体状况来看,你现在是我遇到过的最有生机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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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3年过去了,我依然活着,依然与亚伦在一起,依然很健康。从这件事情之后,我明白了很多道理,这些道理我无法一一罗列,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死亡的方式不止一种。回头想想自己还未被确诊患上癌症时的那些岁月,可以说,那个时候的我只用了半个生命在生活,那个时候,我才是真的濒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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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方式不止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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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们阻止自己靠近真实的自我时,我们的生命就已经死亡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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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们否认自我时,就死亡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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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们劝自己放弃梦想时,就死亡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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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们拒绝听从内心对爱、对亲密、对愉快的激情呼唤时,就死亡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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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们因为太恐惧而不敢完整地生活时,就死亡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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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可儿虽然遭到众多亲朋好友的极力反对,但她还是跳过了那个悬崖,她长出了新的翅膀,让她的人生有了第一次自由的飞翔。即便她的癌症没有消失,但她还是会坚持飞翔,在余下的生命里,与亚伦待在一起。如果时光倒流,她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相信她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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