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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以前告诉过你,我上大学以后,就没有去过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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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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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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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级,你在学校小教堂做过执事,暑假时你经历了一次失恋的打击,就再也没有去过教堂。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在你看来,是否和你被女朋友拒绝有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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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得有多少关系,有很多同班同学和我差不多,到了一定阶段,大家都不再相信宗教了。我不再信仰宗教,与我和女朋友分手这件事也许有关系,也许没关系,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知道,后来我对宗教没有任何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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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月之后,治疗过程又有了新的突破。当时,我和特德正在讨论他缺少激情,对一切都没有兴趣的问题。他承认:“我最后一次产生激情,大约是在10年以前。大学三年级的期末论文,我写的是与现代英语有关的题目,我记得当时我写得很投入,很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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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论文题目是什么?”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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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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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呢,你好好想一想,一定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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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探讨英国诗人霍普金斯吧。在我看来,他应该是属于最早期的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诗人。我的论文好像是分析他的《庞杂之美》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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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书房,找到了大学时代的英语诗歌课本,《庞杂之美》这首诗在第819页,我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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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理应得到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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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创造了色彩缤纷的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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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斑斓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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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母牛身上的斑点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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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色的鼹鼠灵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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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自由自在的七彩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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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炭火中爆之欲出的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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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雀的美丽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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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伏的山坳、闲置的耕田、新犁的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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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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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成了层次分明的壮美景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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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各行各业的人们不同的装束、工具、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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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对立的、原始的、冗余的、怪异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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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变化多端、万象汇集,谁又能领悟其中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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