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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讨论的谈判局面不涉及武器,其他形式的IFF偏好配置毫无疑问是有意义的。有很多例证说明当且仅当你不拥有的某种东西的时候,我会希望拥有它。但在谈到武器的是,我们就很难找到合适的例证。如果花费一点想象力,我们可以创造出一种这样的武器。假设有这样一种武器,一旦我们双方都拥有,则激烈的冲突就在所难免。只要在对方不拥有这种武器的情况下,拥有这种武器就会给我们带来明显的优势。不论我是否拥有这种武器,我都希望对方不拥有它。如果对方不拥有这种武器,我就可以安全地拥有这种武器并取得优势地位;但是如果你已经拥有这种武器,我就将不得不避免拥有这种武器以避免冲突。这种情况满足我的基本规则,即我们讨论的武器是我无条件的期望对方不拥有的。这就是反向的IFF偏好,我将其称为IFFN。如果对方的偏好是否定性的(但不是增强型否定性的),你就可以在我之前拥有这种武器以防止我对这种武器的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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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两种动机会将我们带到我在图11-2中所展示的部分矩阵。一种是期望能够停留在政府对自己的武器装备所能拥有的熟悉和合理的态度范围内。这是在迫不得已地忽略了一些有趣但不同寻常的例证之后所得到的简化结果。第二种是期望能够将矩阵简化到足以简单明了地印刷在一张纸上,并能够迅速地读懂和理解这些矩阵所要表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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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对涉及的一些重要例证,本章的内容也不能做到全面的覆盖,有一些重要的例证没有得到深入分析。但是任何对复杂动机感兴趣的读者,无论是出于对逻辑上各种可能性的好奇,还是出于对不平凡的武器系统的思考,都会希望能够对一套更加复杂的矩阵体系中进行思考,在这里我衷心鼓励他们并祝他们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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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与后果 第12章 压缩军费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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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灵感来自学者弗雷德里克M.谢勒在谈到选择防卫策略和分配相关防卫资源的时候对“一国的军费水平取决于其对手”这一观念的评论。他说他很难认同这一观念的内在逻辑。起初我对此深表怀疑并满怀信心地为这种观念辩护,但是在我试图论证这一观念正确性的过程中,我却发现对这一观念的内在逻辑(或者说其内在逻辑的重要部分)我也不能认同。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还发现对于像谢勒或者我这样的经济学者来说既不应该否认也不应该怀疑一个如此简单的原则的正当性,但是我发现这个原则不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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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勒认为这个观念有效的前提是对方防卫资源的总量是确定的(对此他补充说:“这样的猜测没有得到晚近历史事实的支持”),另一个前提是发动这场军备竞赛意在进行一场导致“毁灭经济的比赛”。他对后一种前提中提到的策略持有强烈怀疑的态度,起码在美苏之间的竞争来说是这样。他进一步批评了近期大量出现的具有“零和”取向和单纯消耗对方利益的防卫策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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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应对我方造成的威胁或对我方行动进行回应产生的费用是影响对方制定决策的一个必要因素,这一费用的数额在零和取向的环境下并不是难以确定;人们可以指出零和取向的环境是几乎所有人考虑这一问题的环境,并以此反驳谢勒的观点。但是人们可以定义这个观念中每个词汇的含义,却不能定义这个观念中所包含的精神。我们是否应该将自己限制在答案相对简单的零和取向环境之内,进而回避答案更加复杂但更加有趣的环境呢?我们是不是应当坚定地维护我们的费用衡量标准?即便这一标准让谢勒可以更加容易地指责我们的数量化军事分析太过轻易地采信了零和关系,毕竟我们关于策略的讨论几乎都是在非零和关系的背景下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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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想当然的认为对手投入竞争中的资源数量是确定的,并以此承认在零和环境下进行分析的合理性。即便是在有限预算的情况下,我们也可以确定竞争一定会出现戏剧性的非零和情况。举例来说,威慑在零和语境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对于投降、有限战争策略以及偶发战争、冲突升级、先发制人的战争和边缘政策之类的观念也是一样。而且对于几乎所有的联盟关系、军备竞赛现象和军备控制都是一样。仅就战争会带来伤害本身来讲(并不是所有战场上的失利都是可以修复的),无论预算是否得到严格确认战争就是极度非零和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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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获取零和环境,我们需要的条件比谢勒条件严格得多。我方在对方的国内经济中存在利益,这种利益与对方利益相左并且可以使用同样的货币与我方的军事利益进行衡量,这无论在和平还是战争时期军事关系都是非零和的众多原因之一(这个原因甚至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进一步来讲,如果战争本身是一种渐进的毁灭经济方式,或者战争比经济崩溃还要糟糕,抑或类似的威胁可以成为逼迫对方做出让步的手段,被称为“毁灭经济的比赛”的军备竞赛不是零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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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们很难看到军事关系达到或者哪怕能够接近零和模式的情况,除非基于外交、个性、技术、地理等原因或者双边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使所有可能结果中的两种极端情况既不可能实现又与决策无关。在非零和关系中,当然存在可以进行处理的技术活动空间,但是至少在实践意义上作为独立的零和本地冲突技术仍需谨慎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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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与后果 可分零和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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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存在一些零和军事问题能够拿出来进行单独分析。密码学就是一个例子:这是一门将战术通信信息打乱加密的技术。避免可预测的习惯性行为是另一个例证:人们要避免让他人知道自己喜欢在每个周日的早晨睡懒觉。导弹试射也会尽量随机以避免多枚导弹同时发射以及导弹发射前发射井盖开启状态下存在的可预测的易受攻击窗口期。搜索和避难地点的设置应当随机化;爆炸定深和近炸引信设定也会遵循零和原则;稀缺弹药的储藏选址也会严格遵循零和标准。这些对特定数量战略资源的安排和分配通常不会与对方战略意图有任何关联,而在更广的视野下,这更有可能是非零和进程或者谈判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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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存在其他方式将零和环境植入更大背景下的非零和环境并对其进行独立的分析。这些方式通常意味着回报是一些在未来谈判中能够发挥有效作用的筹码。双方进行零和竞赛往往意在为未来赢得优势地位,比如军火、情报、技术或者能够在未来对峙或谈判中为自己带来优势地位的对某个地区的控制能力。如果双方在未来的谈判中对竞争结果的评估存在差异,我们就很难将这类竞争归类为零和竞争。如果双方能够预测未来的谈判并且其谈判策略取决于双方在竞争中的行为,我们就更难将这类竞争归类为零和竞争。但是如果竞争中涉及的东西仅对事实上的占有者有利,而且对这种东西的非零和利用仅在这场竞争之后才出现,我们可以将这场竞争看作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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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特殊的情况值得我们关注,但我们很难给它一个现时解释。也就是双方都同意采取“神断法”的情况,以棋局胜负决定财富归属或者是武士间通过决斗来决定美人情归何处。双方可以通过协议避免可能发生的破坏性非零和竞争,采取的方式就是以游戏的胜负决定最终的结局。根据亚丁(Yadin)的说法,大卫(David)与歌利亚(Goliath)之间商定为避免两军之间不必要的血腥战争,决斗的胜者将决定哪支军队要成为对方的奴隶(遗憾的是歌利亚最终食言了)。仲裁就有这样的特点,零和的智力角逐决定着最终的结果,双方都承诺尊重最终的结果以避免潜在的更具破坏性的讨价还价过程,也避免双方以更加传统的(通常是暴力的)方式扭转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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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与后果 战术:零和的或是非零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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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人说战略往往是非零和的,而战术则是零和的。这一论断的含义有很多:最常用到的一种是一旦决定要完成某项任务,就应当采取有效率的方式。轰炸日本平民不是一个零和战略;但是轰炸东京的命令一旦做出我们执行命令就有充足的理由,即便要做出一定的牺牲,轰炸机每一次起飞执行任务都可以从零和的视角去观察这个战术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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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使用犯人、牺牲平民来破坏军事目标或者在执行军事任务的时候产生一定的人员损失都属于非零和决定。进一步来说,即便是在军事行动的指挥部,任何与对方交火的特定行动都会被视为是零和的,任何由士兵执行的任务都是多人、非零和任务。也许会有一些战役变得如此程式化,以至于参与战役人员对具体战术的考虑与自己的生命并没有太大关联;但是战争史会告诉我们,战术交火总是多人、非零和的,在战斗中恐惧对参战人员的破坏力远远超过武器装备,纪律的作用要大过人员数量、武器装备、地形地势或者科技技术。隆美尔将军让自己的装甲部队在进入射程之前开火的意义就在于让对方士兵埋头寻找掩护,以及这种做法实际上与将他们击毙的效果是一样的,这就是战役非零和性质的具体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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