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39260
为避免陷入圈套,我们必须时时戒备,有效思维的代价是保持高度警惕。
1701739261
1701739262
(1) 这里以及本章的其他地方,根据习惯,“他”也包括“她”。
1701739263
1701739264
(2) 《形式逻辑》,第260页。
1701739265
1701739266
(3) 《泰晤士报》,1938年4月27日。
1701739267
1701739268
(4) 这段引文和下面的两段引文都是摘自《关于和平的调查》一书,第73、74页。
1701739269
1701739270
(5) 查尔斯·克兰爵士是维克斯—阿姆斯特朗有限公司的总裁。
1701739271
1701739272
(6) 这些引用摘自登在1910年7月13日《泰晤士报》上的关于F.E.史密斯爵士演讲的报导。
1701739273
1701739274
1701739275
1701739276
1701739278
有效思维 第十四章 检验我们的信念
1701739279
1701739280
关于下面这个话题可以写一本大部头的书:怎样检验我们的信念?任何知识领域的专家都有很多外行从未听说过的信念。这些信念有的已经得到了检验,有的有待于检验。如果检验通过了,我们可以说这位专家有知识。比如,物理学家知道能量是通过一定的量子散发出来的,化学家知道二氧化碳是由碳和氧直接燃烧而成的,植物学家知道绿色植物的营养来源于无机物。例子可以继续举下去,但没有这个必要。一门专门科学可以说是一个知识体系,科学家通过辛勤的劳动逐渐掌握了这些知识。这些科学家对某一领域的现象作了深入细致的研究,在吸收前辈劳动成果的基础上又有所发现。各种特殊科学是从科学思维未诞生之前的人们所怀有的关于事物(包括他们自身)的习性的原始信念发展而来的。当一个科学家宣布他有了新的发现,他是在声明他怀有某些信念,这些信念已经检验过,并且顺利地通过了检验。要检查这些检验是否可靠,要评价这一发现是否成功,就得检查这位科学家所用的方法。这样的检查只能由该学科的其他专家进行。本章的标题有“我们”两个字,这就限制了有关检验信念的讨论范围。这些我们没有明指的人是谁呢?他们的哪些信念或哪种信念我们要讨论呢?本章要讨论的是普通的人关于普通话题的信念。
1701739281
1701739282
这句话预设普通的人和特殊的人是有区别的。在作这一区分的时候,我不是像名人录那样分类,假定有些人是没有名气的。区别的是专家和非专家。专家是对某个知识领域有经验的人;他有特殊技能;他对涉及他的专业知识的话题,能说具有权威性的话。当然,有些杰出的人是好几个知识领域的专家。然而,即使这样的人也是“普通人”,因为对于有些问题他的知识也是有限的。例如,物理学家不一定是神学家或政治家,毫无疑问我们每个人都对一些我们并不内行的话题持有许多观点。这就是我们的日常信念。
1701739283
1701739284
在第二章中,我们看到我们常常持有证据不足的强烈信念,我们不假思索地坚持某些信念而不管它们是否有待于证实,也不考虑如果它们需要证实的话,我们是否有证据支持这些信念。没有人会怀疑一个信念,除非他有理由认为该信念并不像人们认为的那样是正确无误的。不幸的是,我们往往不愿意搞清楚我们的信念是否正确。我们欣然接受同我们的成见不谋而合的信念,以及它的真实能够满足我们的欲望的信念,而又不去检验它们。正因为如此,我们经常成为熟练的政治宣传的牺牲品。我们总是在该犹豫的时候过分自信,该有所保留的地方却十分肯定,我们本来可以很精确,只要我们愿意研究证据,可是我们却宁愿含含糊糊。
1701739285
1701739286
当然什么也不信是愚蠢的,我认为从心理学角度来看也是不可能的。总是怀疑“常识”的人不仅令人讨厌,而且是自找麻烦。但是有些场合他的这种令人讨厌是十分必要的。关于这一点,我将在下章继续讨论。现在我们讨论知识的来源以及我们怎样从这些来源中获得新鲜知识。
1701739287
1701739288
乍看起来,知识的来源大概有四种:(1)我们直接观察发生的事情;(2)关于我们曾经直接观察到的事情的记忆;(3)证词,也就是别人根据直接观察到的或记住的事情所作的报告;(4)自明的真理。经过研究,我们发现这四种来源并非互不相关。关于第四种来源这里就无须多说了。如果一个信念确实是自明的真理,那么它就只有结果而没有理由。这种信念不可能被证明,因为证明信念意味着找出接受它的理由。我们检验信念就是要搞清楚是否有这样的理由。自明的信念称为“直觉”。所有正常的人都认为整体大于部分是凭直觉就能够明白的。多数人会说仅仅为得到所谓有价值的东西而让别人承受痛苦是一种罪过,同样是显而易见的。我说“多数人”,而没说“全部”。直觉也可能是相互冲突的。因为我的直觉或许同你的直觉相矛盾,因此有时候反躬自问是否应当怀疑我们的直觉认为正确的东西是有道理的,如果无须怀疑,又有什么理由。证词——第三种知识来源,本质上与头两种来源没有区别,因为它是其他人直接观察和记忆的事情的报告,而且我们是参照我们现在观察的东西来听取这个报告的。不过,检验根据证词接受的信念需要包含着检验依据直接感观和亲身记忆的信念所缺少的一些研究。因此,我们把第一种和第二种放在一起讨论,然后再详细讨论第三种。
1701739289
1701739290
通过感官,我们获得的主要是关于我们眼前环境的信息。在我面前,我看到了一些绿色的吸墨水纸。我有时候可能相信“这是绿色的吸墨纸”,但是事实上并不是吸墨纸。通常我们认为“感官证据”是可靠的。多数情况确实如此,有时却不是这样。说“我既看到了,但又没有看到一样东西”是一派胡言。这样的陈述是自相矛盾的。困难是我毫不犹豫声称看到的东西竟可能不被看到。知觉包含着比感觉到呈现在感官面前的东西更为复杂的东西,它包含着知觉的动作。这是人的活动,在知觉活动中,包括整个人,而不单单是这个或那个感官的活动。(1)然而,我相信只要我们抱着适当的谨慎态度,我们可以接受通过感官获得的信念,只有当我们的感官得到了进一步的证据,引起我们的怀疑的时候,才有必要检验这些信念。前面一句话中的“抱着适当的谨慎态度”这个词组有近于以未证实的假设为证据的危险。但我还是认为我们的感官可以提供我们知识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这是个合理的程序,因为我们只能依靠另一个感官证据检验这个感官证据。我们由记忆提供的知识与感官提供的知识没有根本区别,尽管根据记忆产生错误信念比根据观察产生错误信念要容易些。在记忆中,成见的不良影响更多些。
1701739291
1701739292
我们通过推理扩大由感官得到的知识和由记忆得到的知识。我们概括观察到的事物,并由此推断出没有观察的事物。我们注意到M和N相似,因此推断如果对M是正确的,那么对N同样也是正确的。在前几章中我们已经谈到这两种推理可能都是错误的。然而我们扩大我们较少的感观知识和记忆知识的能力取决于这样的正确的推理能力。如果接受所有的A都是B这样的概括是正确的,并且发现这是A,我们推断这也是B。请记住,这就是演绎推理。除非前提正确,否则结论不可能正确。前提所有的A都是B的正确性是通过概括或这之前的演绎推理建立起来的。如果是后一种情况,前提必须是已经被证实的。最终,我们达到这样的前提(或几个前提),这是在概括的基础上或作为直觉证明而采取的。
1701739293
1701739294
让我们拿鲍尔温勋爵说过的两句话做例子。我们已经用过这两句话了,不过现在我们是从不同的角度来讨论的。
1701739295
1701739296
(a)政治家的听众没有紧跟严密论证的修养。
1701739297
1701739298
(b)演讲的人(在政治集会上)要获得良好印象,要取得对一种政策的支持。
1701739299
1701739300
我认为这两句话是正确的。我们要问有什么根据认为它们是正确的。当然我不知道鲍尔温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我想任何政治家都会作出这样合理的回答:
1701739301
1701739302
“我对政治家的听众有很多了解。我知道这些听众是由形形色色的人组成的。其中有些人知识比较丰富,但是大多数人几乎对讨论中的问题一无所知。他们的智力差异很大。多数人没有受过紧跟严密论证的训练:他们不清楚什么是正确论证的条件。他们希望或多数人希望得到保证,国家的政策总体上对他们是有利的。他们中的许多人明白如果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他们没有能力判断其优劣,他们急于看到结果。因此,他们对演讲者企图给出详细理由很快感到不耐烦。但是这正是严密论证所必需的。所以我断定政治家的听众很少有紧跟严密论证的修养。”
1701739303
1701739304
这个回答是检验陈述(a)中的信念的第一步。这个信念是以“政治家的听众”的第一手经验为依据的,并且包含着从这些经验作出的概括。这种概括很复杂,我们不妨将它和另外一种较为简单的概括作一比较。
1701739305
1701739306
(i)这个毛茛是黄色的,那个毛茛也是黄色的。其实,我记得我看到过的所有毛茛都是黄色的。
1701739307
1701739308
(ii)因此,我推断所有毛茛都是黄色的,包括我看到过的和没有看到过的。
1701739309
[
上一页 ]
[ :1.70173926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