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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明明正在讨论“在大公司里正确而在小公司里不正确的事”,可如果一方以大公司为前提,其他人却以小公司为前提,那双方当然谈不拢。在这种情况下,(当事者没意识到自己)完全没考虑到“公司规模”这一变量的相关“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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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意见既不会是绝对正确的,也很少是绝对错误的。在这种情况下,讨论的矛头本该指向“场合之分”,可人们往往将自以为是的场合奉为金科玉律,没意识到自己所看见的“只是其中的一种场合”(图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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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4 “分场合的无知”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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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度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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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事实的无知”和“解释的无知”时,我们应该关注“维度”这一视角。关于“维度”,在PART Ⅲ中会作详述,这里只将“维度”简单定义为“变量”“视角”或思维的“自由度”,也可以表述为“将事物观逐一分解后的产物”,其无知主要包括“与视角无关的事实的无知”和“对于新变量或新视角本身毫无意识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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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个身边的例子,比如读书时,认识到“同体裁”中未知领域的存在(例如,历史爱好者“不了解公元前的非洲……”等),便属于“同维度的无知”,而对于连“体裁本身”或同体裁也会存在“出自完全不同的视角的解释”这一状况也毫无意识,则属于“新维度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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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实和解释的关联来说,事实是“零维”,“从任何视角看都一样”。也就是说,与事实有关的无知是仅存在于同一维度的无知,而解释是“多维”的,所以存在对于新维度本身毫无意识的另一种无知,这种无知仅存在于“解释的无知”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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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提到的“范围的无知”,是“一个变量或维度里的范围的无知”。从这一点上,可将其称为“一维的无知”,因为它是在变量固定的状态下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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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前面的、没意识到某个视角或变量本身的无知,则属于维度的无知,即所谓“N维的无知”。人们在看待事物的时候,往往难以意识到某种事物观的缺失,也就是“变量本身”的缺失,这就是“维度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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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分类后,“事实的无知”是零维,“有范围的无知”是一维,在其之前的“维度的无知”则是N维。如此一来,便形成了一种通过维度给无知分类从而展开思考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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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中曾提到,“解释的无知”很难察觉,而且它对于发现问题的作用最大。但更进一步说,在“解释的无知”当中,对于“新维度”的无知是最难察觉的,而且它对于发现问题也有着重要的作用。因此比起事实,本书打算将思考的重点放在解释上,即“有范围的无知”这一新维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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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的无知”可作为“维度的无知”的范例。通常,批判是在批判方所擅长的领域里进行的,也就是在变量固定的状态下进行的,所以在这个意义上的局部战对“被批判方”是极其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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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被批判方——也就是选手,是在有多个变量的状态下行动或发言的。相对而言,批判方只要设法从变量中选出自己所擅长的,或是能成为对方弱点的变量,然后发动“攻击”即可,所以很容易就能驳倒对手,而且乍一看自然是获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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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问题在于,辩论中包含许多“看不见的变量”。从选手的角度来说,就是“另有隐情”。如果对此毫无意识,只聚焦于特定的领域进行批判,自以为获胜并为此洋洋得意,那就是典型的“维度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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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无知的对立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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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关于无知还存在若干视角。下面从对立轴的视角出发,列举几个例子。也就是说,该视角本身也可作为本书所说的无知的“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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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苏格拉底视为问题的“无知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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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维度的无知,不能忘记“无知之知”这个概念。被苏格拉底视为问题的并非“无知”(Ignorance),而是“无知的无知”(Meta-Ignorance)。也就是说,“无知”本身并不是问题,不知道自己无知才是最大的问题,也就是说并非对于其他事象无知,而是“对于无知本身没有自觉”的状态。正因如此,“无知之知”才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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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苏格拉底指出了客观审视自身的“元”视角的重要性。苏格拉底所关注的,并非知的广度这种“横向”的问题,而是能否从其上方俯瞰“纵向”的问题。无论如何增加知识,拓宽“横向”知识面,人类的知识量毕竟是有限的,覆盖不到“未知的未知”这一领域(反而是学得越多,未知的领域越大。关于这一点留待后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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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元视角”是“升维”的象征性范例。这里所说的“元”维度,体现了在主观视角⇔客观视角这个“轴”上,从第三方视角审视自身时的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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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场合,解决方案并非“努力学习”,而仅仅是站在“元视角”上,意识到“(以为)自己知道”的局限,时刻牢记无比庞大的“未知的未知”这一领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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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无知之知”就是客观审视自身从而排除盲信的“意识”。人类是在各种各样的认知偏差的前提下,“以自我为中心”看待事物的。也就是说,由于是主观性的理解,所以认知偏差会阻碍我们发现适用于所有人的问题。此外正如前文所述,“解释”这一层是完全因人而异的,这一点也有必要事先有明确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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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无知”可视为“维度的无知”的特例。它是关于“自己—他人的轴”这一维度的无知,关键在于能否把自己彻底当作一个客观对象看待。可以说,即使在“维度的无知”当中,这也是最难以自己意识到的一种无知。而且,由于“自己”是过于特殊的存在,所以在各种各样的思考的轴中,也可以将其理解为“除○○和○○以外”这一突出、特殊的轴。总之无论如何,“元无知”都该作为一种视角(维度)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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