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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答问题的人在本质上是保守的。对于他们而言,数学是由偶然碰在一起的一系列难题,即若干问题纠缠绊倒的障碍赛组成的。他们认为表述数学问题所需要的数学概念,默认是永久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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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略)解答问题的人对于普遍化,尤其是可能使自己正在研究的问题的解不证自明的普遍化会表现出愤怒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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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加上对给出的条件毫不怀疑,这些人对普遍化、抽象化的反应也跟蚂蚁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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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构建理论的人而言,数学中的至高成果是若干不可解的现象突然被光照亮般的理论。数学的成功不在于解答问题,而在于使问题不证自明。解开古老的问题不足为喜,当发现古老的问题不值一提的新理论时,就会迎来光荣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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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建理论的人在本质上是革命的。比起未发现的数学概念,自过去传承下来的数学概念在他们眼中只是普通概念的不完全的具体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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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记述与“革命的”蝈蝈的思路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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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如下的“往往不被理解”也是蝈蝈的典型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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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建理论的人,在数学家的世界里往往得不到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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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在日本的历史上还能见到其他例子。司马辽太郎认为幕末明治维新的志士们也有“创造才能”和“处理才能”之别。他在《岁月》一书中做了如下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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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作为“创造型”(=蝈蝈)例举的是江藤新平和大久保利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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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谓的维新功臣之中,仅此二人生来便具备不同于他人的别样才能。或许该称作创造才能。此处的创造,是指创建国家的基本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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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于“创造才能”,司马辽太郎所举的“处理才能”(=蚂蚁)的例子是西乡隆盛和大隈重信。他对这二人作了如下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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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才能,可从大体上分为创造才能与处理才能两类。西乡拥有巨大的处理才能,他以哲学和人格作为处理的原理。大隈也属于该系列,但其所用的原理并非哲学和人格,而是事务才能。(中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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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们这些处理家在如何建立日本的国家体制这一点上,几乎没有丝毫实际上的抱负,即便对此说过豪言壮语,也没有为此挺身而出的关心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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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大久保和江藤拥有相应的才能,以及对于创造的关心和热情。只有这二人把设计体制当作自己的专业,胸藏自信,并且自然而然地就任该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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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界同样如此,常会见到解决问题型人才与发现问题型人才的对比。其结构就是作为创业期梦想家的蝈蝈与在实务上给予其支持的蚂蚁。此外,在传统大企业或社会中常见的结构,是由志在成为革新者的蝈蝈和作为与之相对的“抵抗势力”的蚂蚁所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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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维”中,蚂蚁常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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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问题型”的蝈蝈和“解决问题型”的蚂蚁,二者的思路和行为模式是正相反的。那么,如果蚂蚁和蝈蝈“同居”,会发生什么?实际上,如果“蚂蚁”和“蝈蝈”“同台”竞争,几乎都是蚂蚁型的人会获胜。也就是说,当组织里有“两个不同的人种”一起活动、决策时,通常都是蚂蚁的主张比蝈蝈的主张更容易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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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之一可在前文所述的“二维的蚂蚁与三维的蝈蝈”的差异,即固定变量进行思考的蚂蚁与能够自由增加变量、提高思维自由度的蝈蝈的差异中找到线索。“不同维度的人”同台对抗,需要“让变量配合维度低的一方”。不同变量之间无法比较,所以为了相互比较,必须使变量对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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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体育运动为例,假如只用手攻击的拳击选手和手脚并用的自由搏击选手“公平地同台”较量,自由搏击选手就不能用脚。在这种情况下不难推测,始终只用手攻击的拳击选手比手脚并用的自由搏击选手更占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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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回蚂蚁和蝈蝈,由于蚂蚁始终只在自己平时处理的变量中较量,所以蝈蝈总是以“束手缚脚”的状态在对方擅长的领域内作战。如此一来,孰胜孰负显而易见。直观地讲,(翅膀和后腿无法使用的)“不能跳的蝈蝈”与正常状态的蚂蚁在二维赛台上较量,获胜的当然是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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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前文所述,在组织中的各种决策场合,如果只有“短期成本”这一变量的蚂蚁与在此基础上还要在(加上“营业额”“时间”等变量)“长期利益”这一“更高维度”思考的蝈蝈进行辩论,那么蚂蚁和蝈蝈都只能以更易理解的短期成本作为评价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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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从更大的视角来看,只在能用“数字”表现的变量中思考的蚂蚁,与更重视不能用数字表现的变量的蝈蝈之间的决策,只能基于(作为“最大公约数”的)数字进行,所以会趋向于重视(能让全员同台辩论的)数字。最终,集团的决策只会“趋向于容易理解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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蝈蝈在蚂蚁窝里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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