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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完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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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富兰克林的信徒和诋毁者来说,他们对富兰克林的看法很大程度上是根据其在自传中对如何实现“道德完善”的描述而奠定的。富兰克林的这一尝试,包括不断践行一系列美德,实际上略显奇怪。然而这一尝试看起来又如此真诚、呆板,以至于看客会情不自禁地崇拜他或嘲笑他。正如小说家D·H·劳伦斯所言:“他给自己列出了一系列美德,然后逼着自己践行,就像一个人非要带着枷锁走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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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79岁的富兰克林以略带讽刺和自嘲口吻写下的,对“大胆而又艰巨的道德完善计划”的回忆所进行的审视,对读者来说十分重要。在撰写这一部分的时候,富兰克林人在巴黎。自传中所体现出的对年轻时的自己颇为自得的感觉在他同期所撰写的其他文章中也有所显现。我们必须要注意的是,作为一个年轻人,富兰克林对于提高自己道德修养的努力尝试是真诚的,即使在他老年回忆此事的时候,也颇为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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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的这一尝试开始于他从费城长老会的布道失望而归,并试图自我定义自己的宗教信条之时。这其中充满了实用主义色彩,并没有任何宗教准则或哲学思辨。正如他此后骄傲地宣称,这是一种劝告,只是一种关于如何实现目标的实用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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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首先列出了他认为理想的12项美德,并为每一项都附上了简短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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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制:食不过饱,饮不过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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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言则于人于己有益,不做无益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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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序:一切物品都应有序放置,每件事情都应按时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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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坚定:事当做必做,绝不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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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俭:所费钱财必须于人于己有利(绝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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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奋:不虚度光阴,每时每刻做有用的事,摒弃不必要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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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绝不欺骗伤害他人,思想纯洁公正,言之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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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不冤枉伤害他人,不忘记自己造福他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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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不走极端,如果受到应有的伤害,不要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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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保持身体、衣服和住所的整洁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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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心如止水,不为琐事、庸事或难以避免之事所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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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洁:克制欲望,除非为了健康或生养后代,以免头脑愚钝、身体虚弱,或损害自己和他人的安宁与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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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贵格会教徒朋友“善意”地指出他还忘了一项:富兰克林常常过于“骄傲”,并举了几个例子,有时甚至是“专断、无礼”。所以富兰克林后来添加了“谦逊”作为第13项美德,“效仿耶稣和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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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描述,如对贞洁的宽容定义,十分具有启发意义。富兰克林这一举动本身也是如此。期望通过勤奋的努力实现完善自我的激情,正是美国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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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所关注的是那些可以帮助他在尘世间获得成功的品质,而并非那些可以使其日后受到他人追捧的虚无缥缈之物。对此,戴维·布鲁克斯评价“富兰克林身上具有典型的资产阶级道德特征”,“富兰克林身上的品德不是那些英雄主义的道德,没有亚里士多德般对荣誉的渴望,也不是宗教意义上的道德,但却是实用的、民主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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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埃德蒙德·摩根等人指出的,富兰克林所列出的品德实际上带有自私的色彩,比如,并未提及仁慈或行善。但公正地讲,我们必须要牢记这只是一个年轻商人的自我完善计划,而不是成熟的道德修养声明。对于富兰克林来说,仁慈一直是激励他前进的理想之一。正如摩根所言,慈善“实际上正是富兰克林一生的指导原则”。富兰克林多次声明,其道德的核心理念就是“侍奉上帝最好的方法就是与人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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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遵守13项美德一度“比我想象的要困难得多”,富兰克林回忆道。问题在于“当我试图遵从指导,避免一个错误的时候,我通常惊讶地发现我又犯了另外一个错误”。所以他决定就像一个人“给花坛除草一样,他不会毕其功于一役,因为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与体力,而是一个接着一个,循序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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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做了一本小册子,画了一个表格,一共有7列,每列代表一天。表格有13行,每行都代表一种品德。如果违反了,就在空格中画上一个黑点。第一周,他主要关注“节制”,避免在此项原则上犯错误,而不去在意其他美德。当这一美德有所加强的时候,他就把注意力投向了下一个“沉默”,同时也确保“节制”那列没有黑点。如此进行,一年之内,可以完成4次这样的13周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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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过失要比想象的多得多。”富兰克林惊讶地发现。实际上,因为擦得过勤,笔记本很快就出现了许多破洞。于是,他改用象牙板,清理起来省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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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遇到最大的麻烦就是“有序”。他生性大大咧咧,因此他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他每天都很忙,记性也不错,所以不需要太有序。富兰克林把自己比作一个磨斧子的急性子的人,一会儿就失去了耐心,说“我觉得我最喜欢带斑点的斧头”。此外,他还愉快地回忆道,他还发明了另外一种便捷的推理方法。“有些事物披着理性的外衣时不时地暗示我按此行事实际上是道德的伪饰,如果为人所知,我定会遭人取笑。也许完美无缺的人格反而会遭人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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