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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社会是一个完整的统一体,一个大家庭。因此,柏拉图反对个人财产和一夫一妻制,主张两个由劳动者供养的阶级实行共产主义和共同占有妻儿。他的其他建议有:对婚姻和出生实行优生学的监督,遗弃弱婴,推行义务性国家教育,对妇女进行作战和参政的教育,对艺术品和文学作品进行检查。柏拉图对艺术评价不高,认为艺术是对感觉世界的模仿,而感觉世界不过是对事物的真实本质的复制,因此艺术是对模仿品的模仿。尽管他贬低艺术,柏拉图认为艺术可以用来促进道德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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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是一个教育机构和教化工具,它必须建立在可获得的最高级别的知识,即哲学的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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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哲学家在国家中获得王权,或者那些被称为国王或者君主的人充分掌握了真正的哲学,也就是说,除非政治权力和哲学掌握在同一个人手中……否则无论是城邦还是人类都不会得到解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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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应当对高等阶级的子女进行教育,遵循一定的教学计划。这一计划针对二十岁之前的男女市民,应当包括:为了对其进行伦理感化而选择的神话故事;体育锻炼,这不仅有利于强壮身体,也可以用来发展灵魂的精神方面的能力;阅读和写作;诗歌和音乐,这可以用来激发美感、和谐和均衡,并鼓励哲学思考;数学使人的心灵从具体和可感事物上转向抽象和真实的事物。当年轻人长到二十岁时,从他们中间挑选出优秀者,这些人将研究他们童年所学的不同学科之间的关系,并学会将其作为一个整体来考察。那些三十岁时在他们的研究中,在军事上以及在其他活动中表现出最大才能的人将会被挑选出来,利用五年的时间学习辩论术。然后他们将会在遵守军事命令和服从城邦公职方面接受检验。到了五十岁,那些证明自己优秀的人将会投身于哲学研究,直到他们有机会为了国家掌握高一级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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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的《理想国》是对完善国家的描述,是对体现了正义原则的社会的梦想。它通常被称为乌托邦,柏拉图自己事实上也认识到他的理想国家在任何实际的社会中都不可能实现;人们至多能期望的是一个和乌托邦理想近似的国家。但是在柏拉图看来,理想国家无法实现,这并没有减损它作为实际社会组织和管理上的指导所具有的价值。而且,我们必须记住,柏拉图是将理想国家作为一个小的城邦国家来设想的,他的许多“理想”在当时的斯巴达都是实际存在的事物。因此用乌托邦的不切实际来频繁地反对柏拉图的理想国家,这一批评得不到彻底辩护。在其晚期著作《法律篇》中,柏拉图对其政治理论进行了重大修正,他抛弃了早期方案中的某些理想主义和唯理论的特征。除了理性或者洞见之外,一个好的国家还应当有自由和友爱。所有的公民都应当是自由的,共同参与国家管理;他们也是土地所有者,而所有的贸易和商业则交由奴隶和外国人管理。家庭恢复到其原有的位置。知识并不是一切:还存在着美德行为的其他动机,例如快乐和友爱,痛苦和厌恶。但是美德仍然是典范,道德教育是国家的一个主要目标。对政治和社会制度的道德基础的关注是柏拉图整个政治哲学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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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柏拉图的历史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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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认为关于宇宙的理性知识是可能的,知识来源于理性而不是感官知觉,在此意义上,他的哲学是唯理论的。但是经验在知识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我们的先验观念由经验刺激并唤起。柏拉图的哲学是实在论的,因为他断言存在着精神之外的实在—形式或者理念;他的哲学是理想主义的,因为他认为这一形式世界是一个超越时空的理想领域;他的哲学是现象主义的,因为他感觉世界被还原为真实世界的现象或者表象状态。柏拉图拒绝将实在与物质世界等同,因而他的哲学又是极端反唯物主义的。柏拉图认为所有的现象都是理智的世界—秩序的表现,并且他引入了一个无处不在的世界灵魂,在此意义上,他的哲学是泛神论的。在其接受造物主(这个有创造力的基质能够将形式印在可塑的贮藏所上)的意义上,柏拉图的哲学是有神论的。他的学说是超验的,因为他的理念世界高于实际的经验世界:纯粹的理念避免了受到物质元素的污染。柏拉图的哲学是内在论的,因为世界灵魂散布于所有空间。他的哲学是反机械论的和目的论的,因为柏拉图在最终原因或目的上寻求世界的最终解释,而所有的原因和目的都被包含在一个普遍目的之中:善的理念。柏拉图接受了用两种基质来解释事物,一种是理念的,一种是物质的,因而他的哲学是二元论的。整个世界的最终原因是善的理念,这一理念包含着伦理、审美和逻辑价值,因而他的哲学从根本上将是评价性的。柏拉图的伦理学理论是反享乐主义的、直觉主义的和理想主义的,是自我实现理论的一种形式。柏拉图的政治理论将主张贵族统治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要素结合起来。柏拉图的哲学体系通过将明显互不相容的学说统一为一个有巨大创造力的综合体,从而避免了哲学折中主义的极端不相容性和不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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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的哲学体系对晚期希腊思想和基督教哲学及神学产生了深远影响,这一点很容易理解。它是一种具有广阔视野的世界观;它试图为人类的兴趣和努力的几乎所有领域都找到理性的解释。对于基督教来说,当基督教试图使其教义在有教养的罗马人看来是明白合理时,柏拉图的哲学就成为一个思想宝库。他的唯心主义、目的论、理念体系的概念作为实际世界的原型和模式、二元论、神秘主义、对理性的赞扬和对感觉世界的蔑视、伦理上稳固的国家、对灵魂不朽的证明、人类堕落的学说—所有这些主张以及其他许多方面都非常适合那些希望为这一新信仰提供理性辩护的人。我们在后面还有机会指出基督教神学在多大程度上应当归因于希腊人,早期教会的最伟大思想家圣奥古斯丁是如何深受柏拉图的影响。柏拉图的唯心主义所具有的极强生命力,都很明显地贯穿于整个欧洲世界哲学的每一步骤,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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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柏拉图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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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死后,他的学生们继续主持由他所创建的学园。最初这个学派追随晚年柏拉图接受的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学说,后者认为理念和数同一。这一学派也重视伦理学研究。学派的这一时期被称为老学园派:其学者或领导人有柏拉图的侄子斯彪西波(公元前347年~前339年)、色诺克拉提(公元前339年~前314年)、波莱谟(公元前314年~前270年)和克拉提(公元前270年~前247年)。老学园派的其他成员包括:本都的赫拉克利德斯、奥布斯的菲利普、皮林塔斯的海斯提厄斯和尼多斯的欧多克索斯。克拉提的继任者阿尔凯西劳斯(公元前247年~前241年在任)将怀疑论引入学园派并创建了第二阶段或中期的学园派,这一学派保持阿尔凯西劳斯的学说直到卡尼阿得斯成为学派的领导(约在公元前156年),后者创立了第三阶段或新学园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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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参见罗素关于“柏拉图的知识与知觉”一章,《西方哲学史》第149页及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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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参见《智者篇》,259b(Jowett版本的边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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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参见《巴门尼德篇》,156a及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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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Demos按照四个造物要素对柏拉图的思想提出了一个系统的重构,参见《柏拉图的哲学》,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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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参见《理想国》,第四卷,第581节及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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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理想国》,第五卷,第4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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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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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亚里士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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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亚里士多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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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是第一个构建范围广博的唯心主义哲学体系的希腊思想家。但是他的体系存在着诸多困难和矛盾,人们需要考虑这些困难和矛盾,如果可能的话,要克服它们。早期的柏拉图学派在发展其创始人的思想上没有什么贡献。它只是做了一个学派通常做的事情,把它接受到的学说又传播下去。这一工作留给了亚里士多德,一个思想独立的学生,他对这一体系进行重构,并以一种看上去更加一致和科学的方式发展了这一体系。首先,必须对先验理念的问题进行重新考虑:柏拉图似乎将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永恒形式置于星体之上,将它们与经验的实际世界分离,将后者贬低为只是单纯的表象。然后是次要元素的概念,即柏拉图的物质,这一概念需要对其进行更加准确的界定,以便成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基质。形式和物质之间的沟壑必须架上一座桥:遥远而不变的理念如何能够将其印记加在无生命、无理性的基底之上?还存在着其他的问题。我们如何解释事物日见增多的变化形式;如何解释个体的不朽灵魂的存在和它们在人体中的存在?造物主和世界灵魂乃是权宜之计;求助于深化和大众宗教只是在承认无知。理念和事物之间的基本的二元论仍然存在,而且影响着这一体系的每一方面,至少在亚里士多德看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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