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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命题:把世界分为一个“真实的”世界和一个“虚假的”世界,无论是以基督教的方式,还是以康德的方式(最终仍然是一个阴险的基督徒的方式),都仅仅是颓废的一种暗示,——是衰败的生命的一个征兆……艺术家对假象的评价高于现实,这并未构成对上述命题的反驳。因为在这里“假象”还是意味着现实,只不过是经过选择、强化和修正的现实……悲剧艺术家不是悲观主义者,——他恰恰要肯定一切可疑和可怕的东西本身,他是狄奥尼索斯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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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的黄昏:或怎样用锤子从事哲学 「真实的世界」最终如何变成了寓言——一个错误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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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世界,哲人、虔诚的人和有德行的人可以达到,——他生活于其中,他就是它。(理念的最古老形式,比较巧妙、简单、令人信服。是下述命题的改写:“我,柏拉图,就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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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世界,现在无法达到,但许诺给哲人、虔诚的人和有德行的人(“许诺给忏悔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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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念的进步:它变得更精致、更困难、更难以理解——它变成了女人,它变成了基督教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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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世界,无法达到、无法证明、无法许诺,但被视为一个安慰、一个义务、一个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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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是旧的太阳,只不过被浓雾和怀疑笼罩着;理念变成了崇高的、苍白的、北方式的、哥尼斯堡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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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世界——无法达到吗?总之未达到。未达到的也就是未知的。因此,也就不能是安慰性的、拯救性的、有约束力的:某种未知的东西怎么可能让我们对其尽义务呢?……(天蒙蒙亮。理性的第一个哈欠。实证主义的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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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世界”——一个不再有任何用处、不再有任何约束力的理念,——一个变得无用的、多余的理念,因而是一个被驳倒的理念:让我们废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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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早餐;好的感觉(bon sens)和愉快心情的回归;柏拉图的脸红;一切自由精神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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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废除了真实的世界:剩下的是什么世界?也许是虚假的世界?……不!随着真实的世界的废除,我们同时废除了虚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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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阴影最短的时刻;最长的错误的结束;人类的顶点;查拉图斯特拉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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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的黄昏:或怎样用锤子从事哲学 违反自然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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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激情都有这样一个时期,那时它们仅仅是致命性的,它们靠愚蠢的重力把其受害者压服,——在以后、很久很久以后的一个时期,它们与精神联姻了,得到了“升华”。以前,人们因为激情中的愚蠢而向激情本身开战:人们阴谋根除它们,——所有古老的道德巨怪对此都是一致的,“应该消灭激情”(il faut tuer les passions)。其最著名的公式存在于《新约》中,存在于基督的登山宝训之中。顺便说一下,在那里,完全不是从高处看待事物的。例如,那里在涉及性的问题时教训道:“如果你的眼睛逗弄你,那么,就把它挖出来。”幸亏没有基督徒照此行事。根除激情和欲望,仅仅是为了预防它们的愚蠢以及愚蠢的不快后果,在我们今天看来,这本身就是一种极端形式的愚蠢。我们不再钦佩这样的牙医:为了使牙不再疼,他们干脆把牙拔掉……另一方面,公平地说,在基督教赖以生长的土壤上,“激情升华”的概念是根本不可设想的。众所周知,最初的教会曾经为了捍卫“精神的贫乏”而反对“有理智之人”,人们怎么会期待他们进行一场针对激情的理智战争呢?——教会用下述意义上的根除反对激情:它的手法、它的“治疗”就是阉割。它从来不问:“人们如何使一种欲望得到升华、美化和神化?”——它始终把惩戒的重点放在灭绝上(灭绝感性、灭绝骄傲、灭绝权势欲、灭绝占有欲、灭绝复仇欲)。——但是,从根儿上攻击激情,就意味着从根儿上攻击生命:教会的实践是敌视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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