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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475 真实的世界,哲人、虔诚的人和有德行的人可以达到,——他生活于其中,他就是它。(理念的最古老形式,比较巧妙、简单、令人信服。是下述命题的改写:“我,柏拉图,就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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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479 真实的世界,现在无法达到,但许诺给哲人、虔诚的人和有德行的人(“许诺给忏悔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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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481 (理念的进步:它变得更精致、更困难、更难以理解——它变成了女人,它变成了基督教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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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485 真实的世界,无法达到、无法证明、无法许诺,但被视为一个安慰、一个义务、一个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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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487 (其实还是旧的太阳,只不过被浓雾和怀疑笼罩着;理念变成了崇高的、苍白的、北方式的、哥尼斯堡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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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491 真实的世界——无法达到吗?总之未达到。未达到的也就是未知的。因此,也就不能是安慰性的、拯救性的、有约束力的:某种未知的东西怎么可能让我们对其尽义务呢?……(天蒙蒙亮。理性的第一个哈欠。实证主义的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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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495 “真实的世界”——一个不再有任何用处、不再有任何约束力的理念,——一个变得无用的、多余的理念,因而是一个被驳倒的理念:让我们废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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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497 (大白天;早餐;好的感觉(bon sens)和愉快心情的回归;柏拉图的脸红;一切自由精神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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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501 我们废除了真实的世界:剩下的是什么世界?也许是虚假的世界?……不!随着真实的世界的废除,我们同时废除了虚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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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503 (正午;阴影最短的时刻;最长的错误的结束;人类的顶点;查拉图斯特拉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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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508 偶像的黄昏:或怎样用锤子从事哲学 [:1701854070]
1701854509 偶像的黄昏:或怎样用锤子从事哲学 违反自然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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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513 所有激情都有这样一个时期,那时它们仅仅是致命性的,它们靠愚蠢的重力把其受害者压服,——在以后、很久很久以后的一个时期,它们与精神联姻了,得到了“升华”。以前,人们因为激情中的愚蠢而向激情本身开战:人们阴谋根除它们,——所有古老的道德巨怪对此都是一致的,“应该消灭激情”(il faut tuer les passions)。其最著名的公式存在于《新约》中,存在于基督的登山宝训之中。顺便说一下,在那里,完全不是从高处看待事物的。例如,那里在涉及性的问题时教训道:“如果你的眼睛逗弄你,那么,就把它挖出来。”幸亏没有基督徒照此行事。根除激情和欲望,仅仅是为了预防它们的愚蠢以及愚蠢的不快后果,在我们今天看来,这本身就是一种极端形式的愚蠢。我们不再钦佩这样的牙医:为了使牙不再疼,他们干脆把牙拔掉……另一方面,公平地说,在基督教赖以生长的土壤上,“激情升华”的概念是根本不可设想的。众所周知,最初的教会曾经为了捍卫“精神的贫乏”而反对“有理智之人”,人们怎么会期待他们进行一场针对激情的理智战争呢?——教会用下述意义上的根除反对激情:它的手法、它的“治疗”就是阉割。它从来不问:“人们如何使一种欲望得到升华、美化和神化?”——它始终把惩戒的重点放在灭绝上(灭绝感性、灭绝骄傲、灭绝权势欲、灭绝占有欲、灭绝复仇欲)。——但是,从根儿上攻击激情,就意味着从根儿上攻击生命:教会的实践是敌视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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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517 在与欲望的斗争中,同样的手段即根除和灭绝本能地被那些人所选用,他们的意志过于薄弱,他们过于衰退,以致不能确立自己的尺度;被那样的天性所选用,他们需要苦修会(la Trappe),用譬喻来说(其实不是譬喻),需要某种最终的敌对声明,需要在他们自己和激情之间设立一道鸿沟。只有对于衰退者来说,极端的手段才是必要的;意志薄弱,确切地说,没有能力不对一个刺激做出反应,这本身仅仅是另一种形式的衰退。对感性的极端仇视和敌视是一个值得深思的征兆:人们可以据此推测出这样一个过激者的整体状况。——此外,只有当这些天性甚至不再足够坚定地进行这种极端的治疗、戒除他们的“魔鬼”时,那种仇视和仇恨才达到顶点。人们可以纵观教士、哲学家包括艺术家的全部历史:反对感官的最恶毒的言论不是由阳痿者说出的,也不是由禁欲主义者说出的,而是由那些想禁欲而做不到的人说出的,是由那些需要成为禁欲主义者的人说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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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4521 感性的升华叫做爱:它是对基督教的伟大胜利。另一种胜利是我们对仇恨的升华。这种升华表现在:人们深刻地领会到拥有敌人的价值,简言之,人们的行为和判断与先前的行为和判断截然相反。教会历来都想根除它的敌人:我们这些非道德主义者和反基督教者却在教会存在这一事实中看到了我们的利益……现在,政治领域的仇恨也得到了升华,——明智得多,慎重得多,宽容得多了。几乎每个党派都是这样理解其自我保存的需求的:反对党不能失去力量;这同样适用于大政治。特别是一个新的创造物,例如新帝国,更需要的是敌人,而不是朋友:在对立中它才感觉到自己的必要性,在对立中它才成为必要的……对于“内心的敌人”,我们的态度亦然:在这里,我们也使仇恨升华了;在这里,我们也领悟了其价值。只有付出这样的代价即富含对立面,人们才会有所收获;只有精神不松懈、不追求平和,人们才能青春永驻……没有什么比从前那种“精神平和”的愿望即基督徒式的愿望对我们更加陌生的了;没有什么比道德的母牛和问心无愧的洪福更不让我们羡慕的了。倘若人们放弃了战争,那么,他们就放弃了伟大的生活……当然,在很多情况下,“精神的平和”仅仅是一种误解罢了,——它是某种别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更加诚实地为自己命名。我们可以不兜圈子、不带偏见地给出若干情形。譬如,“精神的平和”可能是一种十足的动物性向道德(或宗教领域)领域的温和的辐射。或者是疲倦的开始,是黄昏、任何一种黄昏投下的第一道阴影。或者是空气潮湿、南风来临的一个征兆。或者是无意间对于顺畅的消化的感激之情(有时被称为“博爱”)。或者是久病初愈之人所达到的平静,他重新体验万物,有所期待……或者是我们身上居支配地位的激情得到强烈满足之后出现的一种状态,即一种罕见的满足所带来的快感。或者是我们的意志、我们的愿望、我们的恶习的衰老。或者是懒惰在虚荣的劝说下用道德粉饰自己。或者是在经受了不确定性的长久压力和折磨之后,进入到一种确定性之中,纵然是可怕的确定性。或者是行动、创造、活动和意志中成熟和熟练的表现,是沉静的呼吸,是已达到的“意志的自由”……偶像的黄昏:谁知道呢?或许同样仅仅是一种“精神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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