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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65 可是,人们在那里首先把一切陈述与自古以来起决定作用的语言显现方式联系起来。人们因此强化了语言之本质整体已经凝固的方面。所以,二千五百年以来,逻辑语法的、语言哲学的和语言科学的语言观念才始终如一,尽管关于语言的知识已经不断地增长和变化了。人们甚至可以把这一事实引为一个证据,来说明关于语言的主导观念无可动摇的正确性。没有人胆敢宣称上述语言观——即认为语言是对内在心灵运动的有声表达,是人的活动,是一种形象的和概念性的再现——是不正确的,甚或认为它是无用的而加以摈弃。上述语言观是正确的,因为它符合于某种对语言现象的研究,而这种研究在任何时候都能在语言现象中进行。所有与语言现象之描述和说明结伴而来的问题,也都是在这一正确性的范围内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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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67 然而,关于这些正确的语言观念的异乎寻常的作用,我们还少有思量。这些观念仿佛是不可动摇的。它们在对语言所作的不同科学考察方式的领域中大获全胜。它们植根于古代传统之中。不过,它们全然忽视了语言最古老的本质特性。因此,尽管这些观念是古老的和明确的,但它们从未把我们带到作为语言的语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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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69 语言说话。语言之说的情形如何?我们在何处找到这样一种说话?当然,最有可能是在所说之话中。〔7〕因为在所说之话中,说话已经达乎完成了。在所说之话中,说话并没有终止。在所说之话中,说话总是蔽而不显。在所说之话中,说话聚集着它的持存方式和由之而持存的东西,即它的持存,它的本质。但我们所发现的往往只是作为某种说话之消失的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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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71 因此,如若我们一定要在所说之话中寻求语言之说,我最好是去寻找一种纯粹所说,而不是无所选择地去摄取那种随意地被说出的东西。在纯粹所说中,所说之话独有的说话之完成是一种开端性的完成。纯粹所说乃是诗歌。眼下我们还不得不听任这个句子为一个赤裸裸的断言。如若我们能成功地从一首诗那里听到纯粹所说,我们就不妨这样做。但该是哪一首诗对我们说话呢?这里我们只还有一个选择,而又没有完全专断的危险。何故?因为如果我们深思的是语言之说,则语言的本质现身就已经趋迫我们思想了。依照这一联系,我们要选择一首诗作为纯粹所说,它比其他诗歌更能帮助我们,让我们初步去经验这一联系的确凿性。我们且来倾听这种所说之话。这首诗的标题是《冬夜》。全诗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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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73 冬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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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75 雪花在窗外轻轻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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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77 晚祷的钟声悠悠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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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79 屋子已准备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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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81 餐桌上为众人摆下了盛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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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83 只有少量漫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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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85 从幽暗路径走向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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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87 金光闪烁的恩惠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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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89 吮吸着大地中的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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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91 漫游者静静地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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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93 痛苦已把门槛化成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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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95 在清澄光华的照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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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97 是桌上的面包和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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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399 在初稿中,第二节的后面两行和第三节如下(致卡尔·克劳斯的信,191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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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401 爱的柔力充满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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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403 愈合了他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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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405 啊!人赤裸裸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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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407 默默地与天使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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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409 为神圣的痛苦所驱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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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411 人默然乞求上帝的面包和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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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59413 (参看G. 特拉克尔诗歌的瑞士新版本,库特·奥维兹编,苏黎世194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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