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860161
1701860162
惟有富于灵魂的活物才能够实现自己的本质规定性。借助于这种能力,它便适宜于相互承受的和谐;一切生命体由此得以共属一体。依照这种适宜关联来看,一切活物都是适宜的,即善的。但这种善是痛苦地善的。
1701860163
1701860164
与伟大灵魂的基本特征相符合,一切秉有灵魂的东西都不仅仅是痛苦地善的,而且惟一地以这种方式同样也是真的;因为,根据痛苦的对立性,生活者能够在遮蔽其具备各自特性的共同在场者之际也把它揭示出来,让它真实地(wahr-haft)存在。
1701860165
1701860166
在一首诗的最后一节的开头,诗人写道(第26页):
1701860167
1701860168
活着是如此痛苦地善和真;
1701860169
1701860170
人们或许会认为,这个诗句仅仅对痛苦稍有触及而已。实际上,它引发了整节诗的道说,这节诗的基调始终是痛苦之沉默。为了倾听这节诗,我们既不可忽略诗人用心安排的那些标点符号,更不能改动它们。这节诗接着说:
1701860171
1701860172
一块古老石头轻柔地触摸着你:
1701860173
1701860174
这里又响起了“轻柔地”一词,它总是把我们引向本质性的关联。这里又出现了“石头”一词,倘若这里允许作一种计算,这个词在特拉克尔的诗中出现过三十多次。石头中隐藏着痛苦,痛苦在石化之际自行保藏到岩石之锁闭状态中;在岩石之显现中,闪现着那从最早的早先(die früheste Frühe)的寂静光辉而来的古老渊源;而这个最早的早先作为先行的开端走向一切生成者、漫游者,并且把后者带向其本质的永远不可赶超的到达。
1701860175
1701860176
古老的岩石就是痛苦本身,因为这痛苦趋向大地,关注着终有一死的人。这个诗句结尾的“石头”一词之后是一个冒号。这个冒号表明,在此是石头在说话。痛苦本身有话可说。在久久地沉默之后,痛苦对跟随异乡人的漫游者所说的,无非是它自己的支配作用和持续:
1701860177
1701860178
真的!我将永远伴随你们。
1701860179
1701860180
对于痛苦的这句话,那些聆听早逝者进入树丛的漫游者接着以下面这行诗来回答:
1701860181
1701860182
哦,嘴!颤抖着透过白杨树的嘴。
1701860183
1701860184
整节诗与另一首诗《致一个早逝者》(第135页)的第二节的结尾相吻合:
1701860185
1701860186
花园里留下了朋友的银色面容,
1701860187
1701860188
在落叶或古老的岩石中倾听。
1701860189
1701860190
这节诗开头一句:
1701860191
1701860192
活着是如此痛苦地善和真;
1701860193
1701860194
也正好与《致一个早逝者》第三部分的开头相呼应:
1701860195
1701860196
所有生成者却显得如此病弱!
1701860197
1701860198
被困扰、受阻碍、不幸和无救——沉沦者的所有困苦实际上只是一些表面现象,其中隐藏着“真实的东西”,即:贯穿一切的痛苦。因此,痛苦既不是可恶的,也不是有益的。痛苦是一切本质现身者之本质的恩惠(Gunst)。它的逆反本质的纯一性决定着一切从遮蔽的最早的早先而来的生成,并且使之谐调于伟大灵魂的明朗。
1701860199
1701860200
活着是如此痛苦地善和真;
1701860201
1701860202
一块古老的石头轻柔地触摸着你:
1701860203
1701860204
真的!我将永远伴随你们。
1701860205
1701860206
哦,嘴!颤抖着透过白杨树的嘴。
1701860207
1701860208
这节诗是纯粹的痛苦之歌,它的歌唱使这首由三个部分组成的题为《明朗的春天》的诗得以完成。一切开端性的本质所具有的最早的早先之明朗从那遮蔽着的痛苦之寂静中突现出来。
1701860209
1701860210
通常的表象思维容易把痛苦的逆反本质——即它只在向后撕扯之际才真正向前撕扯——看作是背谬的。但是,在此表面现象中隐藏着痛苦之本质纯一性(die Wesenseinfalt)。这种本质纯一性在观看之际最内在地持守自身,同时在燃烧中承荷最广。
[
上一页 ]
[ :1.701860161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