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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zuka 手冢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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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kl, Georg 格奥尔格·特拉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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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smuth, E. 瓦斯姆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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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zsacker, G. Fr. v. 魏茨泽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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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向语言的途中 译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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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1889—1976)是20世纪德国最具魅力的思想家。他一生运思逾半个世纪,著作等身,其全集已被辑成102卷(根据全集编委会2000年计划书)。这里译出的《在通向语言的途中》系海德格尔全集之第十二卷,是海氏后期的一部重头著作。其中所收共六篇文章,都是作者在20世纪50年代做的演讲报告,集中地呈现了他后期的语言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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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的基本思想主要围绕着Ereignis和Sage两个核心词语展开。译者在这里须得对这两个词语的汉语翻译作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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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eignis一词是后期海德格尔思想的基本词语。海德格尔努力超出形而上学传统,一直十分谨慎地想摈弃“存在”(Sein)这个形而上学范畴,而终于思得Ereignis一词。这个词几不可译。据了解,日本的学者们已提供出七种以上的译法。笔者所见的有关英译本译之为“事件”(event)、“居有”(appropriation)或“居有之解蔽”(the disclosure of appropriation)等等。此类译法中,有的本着义理,有的是解释性的翻译,听来未免别扭。如“事件”一译,就是海德格尔自己所反对的。在翻译过程中,我一方面总感觉到语言本身的限度,同时也觉得汉语的弹性实在要比英语之类的语言来得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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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下面要讲到一些理由,我将Ereignis译作“大道”。此译有拿老子来比附海德格尔的嫌疑,或有把海德格尔的Ereignis弄成一个形而上学的“范畴”的危险。但关键恐怕在于,我们是否必得从形而上学上来观解汉语思想的“道”(“大道”)呢?譬如,海德格尔所释的“道”就不是(西方)形而上学上的。在本书的“语言的本质”一文中,海德格尔建议把老子的“道”译为“道路”(Weg),而反对以往的德文译法(译之为理性、精神、理由、意义和逻辑等)。“道”在我们今天的中国人看来也已经是一个至高的形而上的“范畴”了,而今被海德格尔以日常的“道路”译之,反倒令我们诧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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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要为Ereignis找到一个适恰的中译,是很困难的。在稍后的《面向思的事情》一书中,海德格尔讲到Ereignis是“有存在”(Es gibt Sein)中的“给出者”,因此我们本来亦可把它译为“本有”,把动词ereignen译为“居有”。正是由于Ereignis含有“居而有之”和“相互照亮、揭示”(指天、地、神、人的世界“四重整体”的运作)的意思,所以英译者才把它译作“居有之解蔽”。不过,“本有”和“居有”的译法较难以适合于《在通向语言的途中》一书的相关语境。因为在这里,海德格尔所着力阐发的Ereignis的主要意思是“道路”、“道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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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主张以德文的“道路”来译老子的“道”,显然很好地领悟了汉语思想中的“道”与“道路”的意义联系。“道”就是“道路”。“道”这种“道路”高于理性、精神、意义等形而上学的规定性。“道”产生出一切道路。海德格尔专门讨论了“大道”的“开路”或“铺设道路”“大道”实即给予一切以道路的那个东西,或干脆就可以说是“开路者”“大道”开启一切道路。在这一开启道路的过程中,世界诸因素(海德格尔归纳为天、地、神、人“四方”)得以进入光亮之中,得以敞开出来;同时也即“居有”自身了,各各获得“成就”了。此即“大道”的“成道、居有”(ereignen),相类于老子所谓“道”的“成功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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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的“开辟道路”就是“大道”的运作和展开,也就是“大道”的语言——亦即“大道”自行“道说”出来了。海德格尔用Sage一词来命名“大道”的语言。海氏明言,“Sage乃是大道说话的方式”。因此我们可以把Sage译为“道说”,亦可作“大道之说”。对动词性的Sagen,我们也以“道说”译之。海德格尔认为,西文中的“语言”(Sprache)一词也在形而上学上被用滥了,需以“大道之说”意义上的Sage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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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上的理由简说如上。这里需补充一点:对于Ereignis一词,我们要细细地体会它的丰富的、乃至日常的含义,而且要在具体语境中加以具体对待。海德格尔明显不想把它当作一个“范畴”来使用,故其意义便不可固定。我们在本书中一般把Ereignis译为“大道”,把其动词ereignen译为“成道”、“居有”;但在有些语境中,我们也把Ereignis译为“居有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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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说,我们这种译法也只能是一种“强译”,不能是定译。此外,我们恐怕也应承认Ereignis一词的不可译品质。海德格尔自己说:这个词“就像希腊的逻各斯和中国的道(Tao)一样不可译”(《同一与差异》,德文版第29页)。而反过来讲,凭海德格尔这句话,我们也许更加有理由把他的Ereignis译为“大道”了,因为是往往被中译为“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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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这本著作出奇的难解。在貌似短小精悍的语句里,有的是晦涩曲折的义理。海德格尔喜欢做的词语游戏固然颇多机智,时时体现“思”的严格和“说”的庄重,但译者如我,却往往要徒唤奈何的了。许多时候,译者被逼到了“不可说”的边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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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的著作一般是少见有注释的。本书最后一篇文章有较多的“原注”,多半也是注明可参考的书目而已。而且据说海德格尔是反对人们对他的著作加注的。尽管如此,译者还是笨拙地加了一些注释,多数也还是为了说明翻译上的困难和理由。书后的“人名对照表”也是译者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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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采的版本是纳斯克出版社1986年出版的第8版。翻译时参考了D. 海尔茨(Peter D. Hertz)的英译本(On the Way to Language, Harper &. Row Publishers, 1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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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第二篇文章“诗歌中的语言”曾由倪梁康学兄译成中文,我译时亦参照了他的译文,且多有掠美。第三篇文章初稿译出后,台湾时报出版公司的廖立文先生十分认真地审读了前面一部分译文,并且提出了宝贵的修改意见,他对于学术的虔诚态度令我感动。文中一些希腊文请教了陈村富教授。谨向以上诸位先生表示我的衷心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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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机会,我要特别向已故的北京大学的熊伟教授表达我的感激和纪念的心情。熊伟先生生前给予我的不断鞭策,乃是我进学的基本动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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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二年以后,又承张庆熊博士相助,对拙译作了认真的审校工作。商务印书馆的武维琴先生和陈小文先生给予许多支持。在此一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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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 周 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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