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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See Samuel Huntington,The Soldier and the State(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5),22. 图瓦妮特的祖父姓马勒维尔(Malevi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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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See Stenger,Diderot,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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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Vandeul,Diderot,mon père,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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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Wilson,Diderot,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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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Wilson,Diderot,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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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P. N. Furbank,Diderot(New York:Knopf,199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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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Corr.,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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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里格(League),长度单位,大约3英里,步行需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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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Corr.,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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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Corr.,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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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Corr.,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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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Diderot,Diderot on Art II:The Salon of 1767,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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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德罗与自由思考的艺术 第二章 告别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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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德罗从加尔默罗会修道院逃跑并回到了巴黎,在这之后的几年间,他的父母愈发清楚地认识到,他们的儿子在巴黎的自由思想者和怀疑者的圈子中越陷越深。两位老人的负罪感和失望一定令他们感到万分煎熬。他们的长子竟敢抛弃明明白白的真理,而代之以个人信念,这该多让他们忧心啊!同时,用亵渎上帝带来的短暂快乐代替信仰上帝带来的永恒喜乐又是多么地缺乏远见啊!狄德罗的母亲为自己的儿子感到无比痛心,用她的话说,狄德罗在巴黎的那几年让他“完全丧失了理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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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德罗却是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来看待自己叛教这件事的。放弃宗教能为他带来的舒适生活完全不是欠缺考虑或自私自利的行为。相反,他经过了严肃的、足以改变他人生的思考,最终帮他做出决定的并不是盲从,而是启迪。也许他在离开索邦神学院之际得出的最具批判性意义的见解,就是理性的人有权利仔细检验包括宗教在内的所有人类传统和习俗。从这个角度来看,天主教信仰本身是可以被理性化、被优化,甚至被抛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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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德罗容易受到这类思想影响的原因有很多。首先,他的某种内在特质显然使他对权威缺乏耐心,令他经常质疑权威的思想基础。但除此之外,狄德罗之所以对天主教的质疑越来越深,还有更确切的理由。这位前神父在年轻时就曾经对他在基督教教义中发现的一系列矛盾点无法释怀,尤其是由来已久的“邪恶”这个问题。狄德罗实在想不通,基督教的神怎么可能既是他爱护着信众的仁慈天父,同时又是一位不饶人的严苛法官,怒气冲冲地将邪恶的人投入无尽的火海,罚他们忍受无尽的折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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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意图的模糊不清只是狄德罗众多疑虑中的一个。当年,狄德罗作为未来的神职人员,他所住的街区有众多宗教学校、教区教堂、大修道院,还有十几个修士院和修女院,他因而有很多机会能够观察并批判那些扮演神意阐释者的人。他对宗教厌恶开始于对索邦神学院的神学博士的反感,后来逐渐扩大成为对罗马天主教教会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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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德罗最终创作出了他影响最为深远的宗教讽刺作品——《修女》。这部言辞犀利的小说描述了道貌岸然的修士,擅长操纵他人的告解神父,游手好闲的牧师,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群与世隔绝的女性,她们通过向他人施加暴力和怪异的性行为来释放被压抑的性能量。[2]但在狄德罗的早期作品中,他有时会以更温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他最喜欢讽刺的对象之一是一群被称为“贝尔纳丹”的熙笃会的修士,这些本应是苦行僧的人无一例外地被狄德罗描绘成热衷于享乐的美食爱好者,他们比城中任何一个富有的银行家都更脑满肠肥。在更为认真严肃的场景下,狄德罗作为前神学院的学生,还对宣扬“唯一真正的信仰”的一众人竟然对教义的理解迥然不同这一点表示难以理解:多年间,他见过认为上帝是完美的因而不可能欺骗人类的笛卡尔派,也见过拒绝相信三位一体和耶稣基督之神性的苏西尼派,还见过宣称与上帝合而为一的唯一方法在于神秘主义和灵魂的被动性的寂静主义者。后来,作为《百科全书》的主编,狄德罗经常用玩笑的语气编写条目,通过嘲讽天主教的不同派别为了晦涩又无法解决的形而上学问题争吵不休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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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这类争论中,有一个极具破坏性,使狄德罗无法对其一笑了之。这个争论发生在耶稣会和詹森派之间。两者的分歧出现于17世纪40年代,当时法国天主教中的一群好斗的教士开始宣传伊普尔主教康内留斯·詹森的信条。此时的法国仍处于宗教改革的余波之中,詹森主义的兴起威胁到了法国天主教会的根基。詹森派声称当时重权在握的耶稣会风纪松散、过于世俗化,在对其严加指责的同时,宣扬了更加艰苦朴素的生活方式,认为人类处境的特点是原罪和堕落。令耶稣会人士最为震惊的是,詹森的追随者(其中包括布莱兹·帕斯卡)竟然强调只有被上帝选中的一小部分人才有资格享受恩典。相比之下,耶稣会神学家重视的是教育和人类的可完善性,他们的观点明显更加温和。耶稣会不仅在教义上与罗马教会相呼应,而且全心全意地投入在维护天主教信仰的使命中,并宣称人类作为上帝的创造物生活在世间就要接受考验,但他们可以通过运用自己的自由意志来获得灵魂救赎。[3]耶稣会还将詹森派定义为异端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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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德罗既在朗格勒的耶稣会学校学习过,又曾是巴黎的詹森派阿尔古学院的学生,因而对天主教内部的神学争论以及政治争斗很熟悉。在他那个年代,这类冲突事件开始于路易十四在1709年决定取缔和彻底摧毁詹森派运动的重要据点,波尔罗亚尔修道院。这个暴力摧毁詹森派的决定在四年后得到了教宗克勉九世的支持。教宗发出了最高级别的律令——使徒律令,将詹森派运动的基本宗旨批判为虚假、可耻且鲁莽,认为其严重损害了教会的稳固。各种不同类型的王室及教会迫害在路易十五时期仍在持续,继而导致了一系列詹森派宣传小册子的不断传播。凡尔赛宫[4]对此的回应是将无数詹森派领导人监禁或流放,双方你来我往,争斗不休,形成了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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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狄德罗看来,这样的冲突没有任何反常之处。相反,它代表了宗教在全世界范围内的运作机制。宗教并没有将人类团结在一起,而是使信仰不同宗教的人们将对方视为异教徒或是政治上的死敌,并认为对方必须被彻底消灭。狄德罗后来用最简单的措辞解释了这个现象:“我见过自然神论者对无神论者拿起武器;自然神论者和无神论者又一同攻击犹太人;自然神论者、无神论者和犹太人联合起来反对基督徒;自然神论者、无神论者、犹太人和基督徒一起对抗穆斯林;自然神论者、无神论者、犹太人、穆斯林和众多基督教教派共同向某一个基督教教派发起进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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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德罗非常清楚,教义的不同导致了法国历史上一系列的流血事件。在16世纪的法国,被天主教的主教和国王驱逐、吊死、烧死、屠杀的清教徒数以千计,用狄德罗的话说,一段“国家一半的人民虔诚地沐浴在其另一半的鲜血之中”的时期由此开始了。[6]这样的迫害和偏狭并不仅存在于遥远的过去。就在狄德罗出生之前不到二十年,路易十四颁布了1685年枫丹白露敕令,就此终结了1598年的南特敕令及其颁布后相对意义上的宗教宽容时期。就在敕令签发后的几天,凡尔赛宫下令同时开启两项针对法国清教徒的清除行动:一方面,法国军队踏遍全国,将胡格诺派的教堂和圣所夷为平地;另一方面,有组织的骑兵队冲入清教徒的寓所,对所谓的异端分子进行恐吓,强迫其改变信仰,甚至加以驱逐。这致使至少两百万清教徒从法国逃到英格兰、德国、荷兰和美国等地。狄德罗不禁疑惑,在这些宗教内斗和迫害中,上帝的意志到底体现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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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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