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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51 再有,应考察语词自身的词尾变化情况。因为,如果“公正地”有多种含义,“公正的”也将有多种含义。因为“公正的”每种含义就是“公正地”每种含义。例如,如果“公正地”既用于判断按个人自己的看法的行为,也用于判断作为应该如此的行为,那么,“公正的”也同样有这些含义。同样,如果“健康的”具有多层含义,那么“健康地”也将具有多种含义。例如,如果“健康的”既说明能产生健康的东西,也称谓能维持健康的东西,还意指能表示健康的东西,那么,“健康地”也将有能产生地、能维持地、能表示地这样三种含义。其他情况也一样。总之,当语词本身具有多层含义时,从它衍生出来的词尾变化形式也将有多种含义;反之,如果它的词尾变化形式有多种含义,它自身也就有多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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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53 还要考察用语词表示的谓项的属,看它们是否在一切方面都相同。因为如果不相同,这个语词就显然是多义的。例如,善在食物中指产生快乐,在医药中指产生健康,用于灵魂方面指具有诸如节制的、勇敢的或公正的品质,用于表示人也一样。有时它也形容在某个时间内发生的事,譬如说发生于适当时候的善,因为发生在适当时候的事情叫做善。它也经常被用于数量,如指谓适量的东西,因为适量也称为善。可见,善是个多义词。清(明晰)也是如此,它用于物体时,指颜色;而用于声音时,指易于听见。尖锐的也类似于此。因为它在一切方面的含义并非相同。因为用于声音时,尖锐的指一种快速的音调,正如那些研究和谐的音乐理论家们所说;尖锐的角指一种小于直角的角,而尖锐的刀则指有着一个尖角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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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55 也要考察用相同语词称谓的事物的种,看它们是否不同以及在作二级划分时是否相互区别。例如,onos(驴子)一词既指动物又指机器。但它们的名称所表示的定理是不同的,因为一个被说成是某种性质的动物,另一个则是某种性质的机器。但是,如若种是二级划分的,它们的定理就不必然有区别了。例如,动物是渡鸟的种,鸟也是渡鸟的种。因此,当我们说渡鸟是鸟时,我们也说渡鸟是某种动物,因为鸟与动物两者都表述渡鸟的种。当我们把渡鸟称为飞翔的两足动物时,与我们叫它是一种鸟是一样的。所以,两个种都能表示渡鸟,并且这也是它们的定理。但是,不对种作二级划分时,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当我们称某物为机器时,就不能叫动物;反过来,当叫动物时,也就不能称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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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57 不仅要考察语词的种在没作二级划分时是否相异,也要考察它的反义词方面的情况。因为如果它的反义词具有多种含义,那么显然,这个语词本身也有多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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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59 了解来自语词的复合使用而出现的定义方面的情况也是有用的,例如明亮的物体和清晰的(白色的)声音的定义。因为当特有的东西被抽掉时,剩下的也就应该是相同的定理了。但这并不发生在多义词方面,譬如刚才所说的种种情况。因为前者是具有如此这般颜色的物体,后者则是容易听到的声音。因此,即使把物体和声音抽掉,在每句话中所余的东西也并不相同。但是,假如“白色的”一词在每种情况下含义是相同的,所余的东西就应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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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61 在实际的论证中,常有由于不经心而使多义词进入的情况,因此,也应考虑论证。例如,若有人把表示健康的东西与产生健康的东西笼统地说成是与健康密切相关的,那么,我们就不要停留于此,而要考察他所说的密切相关在每种场合指的是什么;例如,后者是否指具有适量的因素产生健康,而前者是否指具有一定的性质表示某种健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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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63 此外,也要了解这些语词是否不能与“更……”或“同样”作比较。例如,明晰的(白色的)声音和白色的外衣,辛辣的(尖锐的)气味与尖锐的声音。因为它们不能被说成是同样的白色或尖锐,也不能说一个比另一个更白或更尖锐。因此,白色的和尖锐的是多义词。因为所有同义词都可作比较;因为它们或者同时被使用,或者使用于一个比另一个更大些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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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65 即使不作二级划分在种上也不相同的种差,在属上也是各异的。例如动物与知识就是如此(因为它们的种差也不同),所以,有必要考察即使不作二级划分用相同语词表述的含义是否在种上各异。例如,尖锐的既说明声音也说明物体。因为用“尖锐的”而把一种声音与另一种声音区别开来,同样,也因为用“尖锐的”而把一种物体与另一种物体区别开来。可见,尖锐的是个多义词;因为它是不作二级划分也不相同的种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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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67 再有,要了解用相同语词表述的东西本身是否有不同的种差,例如,在物体方面与在曲调之中的颜色的含义。因为物体方面的颜色的种差是视觉的渗透性和压迫感,而曲调中的颜色并无这样的种差,可见,颜色是一个多义词,因为相同的东西会有相同的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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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69 再有,既然属不是属差,就应考察同一语词的多个含义中是否有一个为属,另一个为属差的情况。例如,白色的(明晰的)用以修饰物体是颜色的属,而用以说明声音则是属差。因为一种声音是凭着“明晰的”而与另一种声音相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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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71 【16】可见,有关语词的多种含义问题,要通过上述这些以及类似的其他方法来考察;相关东西之间的相互差别则在同一个种中进行考察。例如公正与勇敢、智慧和节制的区别是什么(因为它们全都源出于同一个种);也可以用这种方法考察一类同另一类的区别,只要它们相差不是太远,例如感觉与知识的差别是什么。因为如若相差太远,它们之间的区别就相当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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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73 【17】也要考察不同种的事物之间的类似情况。假设甲与乙相关,那么丙与丁相关。例如,假定知识与知识的对象相关,那么感觉就与感觉的对象相关。并且,假设甲在乙中,则丙在丁中,例如,假定视觉在眼睛中,那么理智在灵魂中;假定浪静在海中,则风平在空中。尤其应该注意的是那些相距很远的东西;因为在剩下的其他场合中,我们能更容易地看到那些相似之处。也应考察处于同一种中的东西,看它们全体是否具有某种相同的属性,例如是否有为人、马和狗所共具的属性;因为正是由于拥有某种相同的属性,它们才是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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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75 【18】就语词的多种含义作出考察,对于弄清词义(因为某人如若弄清了所用语词的多种含义,就会更能知晓他所主张的到底是什么),对于保证推理依据事实自身,而不只是相关于所用的那些语词,都是有用的。因为如果没弄清楚语词的多种含义,就可能出现回答者与提问者在思想中所指并非同一含义的情况。相反,如若明确了所用语词的多种含义,而回答者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那么,假如提问者所做的论证不是针对于此,就会显得荒唐。它也有助于我们不致迷茫和误入歧途。因为知道了语词的多种含义,就不仅能使我们自己摆脱了谬误,而且假如提问者所做的论证不是针对于此,我们也能看出来;再有,当我们在提问时,如若回答者碰巧不知道所用语词的多种含义,我们也能把他引入谬误。当然,这种方法并非在一切场合都能奏效,而只限于在语词的多种含义中一些为真另一些为假时。但是,这种方式并不属于辩证法。因此,任何辩证法者都应提防这种玩弄语词游戏的论辩方式,除非实在是没有其他方式来讨论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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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77 发现事物的差别不仅对于我们有关相同和相异的推理有用,而且对于认识每一事物的本质也有用。它在有关相同和相异的推理方面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当我们发现了所议论题的某种差别时,我们也就表明了它们不是相同的。它之所以对于认识事物的本质有用,是因为我们常常通过每一事物所特有的属差去分离出每个事物的本质所特有的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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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79 考察相似性对于归纳论证,对于假设性推理以及对于定义的作出都有用处。它之所以对归纳论证有用,是因为我们认为,只有通过对若干相似的个别情况的归纳,才能得到一般性的结论;因为如果不知道相似之处,就不容易做到这一点。它之所以对假设性推理有用,是因为一般的意见都认为,当相似物中的某一个东西具有真实性时,其余的也如此。所以,假若我们有着讨论某一个相似物的题材,那么,按前面所说,我们就会同意;假若其他的那些相似物有什么真实性,当下正在讨论的这一个也同样具有真实性。当证明了前者时,我们也就会依据假设表明了当下正在讨论的这一个。因为按照假定,只要其余的相似物有什么性质,当下正在讨论的这个也同样如此。因为我们已经作出了证明。它之所以对定义的作出有用,乃是因为当我们能看出每一个别事物中是什么东西相同时,我们就会毫不迟疑地把要下定义的当下正在讨论的那个东西放进它所应该的种里去。因为在那些共同的谓项中,最明显地处于本质之中的那个谓项就应该是种。即使在有很大差别的东西中,考察相似性对于定义也同样有用处。例如,海中的浪静与空中的风平是相同的(因为每种状态都是静止);线段上的点和数目中的一也是相同的,因为每种情况都是本原。因此,如果把一切事物都共有的东西归于种,我们认为,定义就不会不合适。那些下定义的人经常都是这样做的。因为他们断言一是数目的本原,点是线段的本原。因此很显然,他们是把两者共同的东西设定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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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81 可见,推理所赖以进行的方式就是这些。上述的种种方式对于下面要讲到的方法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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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83 [1]genos,或作“属”,现按原意译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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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85 [2]eidos,或作“种”,今与genos相对译作“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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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87 [3]见《论题篇》,第二卷,【7】,112b27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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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92 亚里士多德全集(典藏本) [:1701882390]
1701884893 亚里士多德全集(典藏本) 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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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95 【1】有些问题是全称的,有些则是特称的。例如,“一切快乐都是善”与“没有什么快乐是善”就属全称,而像“有的快乐是善的”与“有的快乐不是善”则是特称。一般说来,立论与驳论的方法对这两类问题都是共同的。因为当我们证明了什么属于一切时,也就证明了它属于其中的某个。同样,如若我们证明了什么不属于某个,也就证明了它不属于一切。我们首先来一般地说说驳论的方法,因为这样的方法无论对于全称还是特称的问题都是共同的,也因为主张这种观点的人更愿维护这种属性而不是否认它,而另一些论辩者则想推翻它。要对一个源于偶性的特定名称换位是最为困难的事,因为偶性方面的东西只可能是特定的而不是普遍的。也因为换位必然以定义、特性和种为依据。例如,如果“两足行走的动物是甲的某种属性”,那么,换位为“甲是两足行走的动物”就是真实的说法。以属为依据的称谓也同样。因为如果“动物是甲的某种属性”,那么,“甲就是一种动物”。特性方面的情形亦如此。因为如果“有教养是甲的一个属性”,那么,“甲就是有教养的”。因为上述这些情形不可能是部分地属于或不属于,而是完全地属于或不属于。但是,在偶性方面,就没有什么东西妨碍部分属于的情况了,例如白色或公正。所以,证明了“白色或公正是甲的一种属性”对于证明“甲是白色的或公正的”并不充分;因为能用“甲只是部分的白或部分的公正”去反驳;因此,在偶性方面,换位不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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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97 也应弄清出现在问题中的错误,它们有两种:或误用或违背约定俗成的语言所致。因为当那些误用语言的人把本不具有某属性的东西说成具有该属性时,就会出现错误。另一些人则用并不属于有些东西的名称来称呼它们,如把东方的阔叶树称为人;这些人就是违背了名称的约定俗成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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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84899 【2】一种方法是考察你的论辩对手是否把某种以其他方式属于的东西说成是偶性的东西。这种错误在种方面最容易出现,例如,如若某人说白色只偶然地是颜色。因为事实上,白色并不是颜色的偶性,相反,颜色乃是白色的种。作出这种陈述的人可能是把特性当成偶性来定义了,例如把公正视为偶然的一种德性。但更多的却不是这样定义,而是明显地把种说成偶性,例如,如果某人说“白色是染上了颜色的”或“散步是在运动”。因为一个源于种的谓项不能以派生的形式被用于说明它的属,而是一切同名的种都陈述它们的属;因为属得到它们的种的名称和定理。所以,说“白色是染上了颜色的”人没把颜色视为种,而且,既然用颜色的派生语词来陈述,他也就没有把颜色视为特性或定义。因为一物的定义和特性绝不会属于任何其他事物,而“染上了颜色的”却为许多其他东西所具有,如木、石、人或马都有颜色。因此很明显,他们是把“染上了颜色”当作了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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