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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有人推测赫西俄德是第一个在这方面作探讨的人,但也有其他的人把爱情和欲望当作存在物的本原,例如,巴门尼德在设计万物生成的时候,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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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神中爱情产生了第一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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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西俄德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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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在万物中首先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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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是宽阔胸怀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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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不朽之物最前面的则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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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说,在万物之中应该存在着某种原因,把事情运动起来,把它们连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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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些人加以区分,应该把哪一个安排到最先,这是以后的事情。既然在自然中显然存在着与善相对立的东西,不仅存在秩序和善良,同时也存在着无秩序和丑恶,并且丑恶多于善良,平庸多于美好,这样有人就提出了友爱和争吵来作它们每一个的原因,如若有人按照恩培多克勒的寓意而不是按照含糊的言辞来把握其思想,那么友爱就是各种善良事物的原因,而争吵则是各种邪恶事物的原因。所以,如果有人说,恩培多克勒第一个说出了善和恶是本原,可能他说得不错。因为,如若一个原因果然是一切善的原因,那它也就是善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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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正如我们所说,似乎只把握到我们在物理学中所区别的那些原因中的两种,即质料因和运动所由以开始的原因,而且还含混不清。他们所做的像那些未经训练的士兵,他们在战斗中横冲乱撞,也曾多次冲锋陷阵,命中要害,但缺乏科学头脑。他们似乎也并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因为,可以说他们几乎不或者很少使用这些原理。阿那克萨戈拉在困惑不解是什么原因出于必然时,就机械地使用了理智或心灵来制造规律,而在其他情况下却以其他而不是理智为原因来说明一切事情的发生。与阿那克萨戈拉相比,恩培多克勒对原因有更多的利用,然而不但不充分,而且在这些里面也找不出一致的东西。因为在他那里实际上友爱经常造成分离,而争吵造成结合。因为,当宇宙万物被争吵分离为元素时,火和其他各种元素就合而为一,相反当它们被友爱结合为一时,那么构成每一事物的部分就要再度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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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培多克勒与先辈们不同,他第一个把二分法带进了这一原因,他不把运动的本原当作是一个,而是彼此相对立的两个。其次,他是第一个说质料形式的元素有四种的人,不过他只是把它们作为两种而不是作为四种来使用。他把火自身作为一方,而把那些与之相对的元素如土、气、水等当作本性相同的另一方。这一点从他的一些言论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哲学家的观点,如我们所说,就是如此,他就是如此说明本原以及有几个本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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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基波和他的追随者德谟克里特说元素是充实和虚空,这意思就是一个是存在而另一个是非存在,在这里那个充实的坚固的就是存在,那个虚空的疏松的就是非存在。(因此他们说,存在比非存在并不更多存在,因为物体并不比虚空更多存在。)这两者作为质料成为存在着的事物的原因。正如那些存在把处于底层的实体当作一个,而通过其自身所承受的作用而生成其他的东西。他们设定所受作用的本原就是凝聚和疏散。这些人也以同样的方式说,差别就是其他各种事物的原因。他们说,这种差别共有三种:形状、次序和位置。因为,他们说,存在仅在节奏、接触和姿态上有差别,在这里节奏就是形状,接触就是次序,姿态就是位置。例如,在形状上A和N不同,在次序上AN和NA不同,在位置上I和H不同。关于运动问题,它在事物之中从何处又是怎样开始的,他们和其他的人一样都是避而不谈。关于两种原因,正如我们所说,先辈们的探索似乎仅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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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在这些人之中,或在他们之前,有一些被称为毕达戈拉斯派的人们投身于数学研究,并最先推进了这门科学。经过一番研究,他们认为,数学上的本原也就是一切存在的本原,既然在各种本原中,数目自然就是最初的,他们认为,在数目中要观察到比火、土、水中更多的与存在着和生成着东西的相似之点。像公正、灵魂和理智等等都不过是数目的某种属性,机遇是另一种属性,他们说其他的事物都与此相似。此外,由于他们看到和声的比例和属性是在数目之中,所以就认为,其他的那些东西的全部本性也是由数目塑造出来的。他们认为在整个自然中数目是最初的,数目的元素也就是所有存在物的元素。整个的天是和谐的,是数目。他们讲,天内的各种现象、各个部分以及整个的有规律的运动,在数目中,在和声中都有一致之处,并把这些情况收集联系在一起,倘使在某处出现了缝隙,他们就赶快弥合起来以保持其全部说法的相互一致。我举个例子来说,十这个数目似乎是完满的,它包括了各个数目的全部本性。他们就说在天上运行的星体也是十个。但人皆所见运转的星体实际上只有九个,如此他们就制造出第十个星体即对地[3]来。关于这些问题我们在别处已充分地讨论过了,在这里我们所涉及的只有一点,这就是找出这些人把什么当作本原,它们同我们讲的那些原因有怎样的联系。这些人显然把数目看作是存在着的事物的本原,看作事物的质料,或事物的属性,或事物的状况。在他们看来数目的元素是偶和奇,其中偶数是受限制的,奇数是不受限制的。而一是由两者构成的(它既是奇也是偶),数目都出于一,而如我们所说,全部的天都出于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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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人中有另外一些,他们说本原有十对,并且按顺序排列出来:有限与无限,奇数与偶数,单一与众多,右方与左方,雄性与雌性,静止与运动,直线与曲线,光明与黑暗,善良与邪恶,正方与长方。克罗图的阿尔克迈翁似乎就是以这种方式想问题的,不是他从他们那里,就是他们从他那里,得到这种理论。阿尔克迈翁在年代上与老年毕达戈拉斯相当,他的主张也与这些人相近,他说在人类世界中许多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但他所说的相反并不这样严格,而是顺手拈来的,例如白和黑、甜和苦、善和恶、大和小,这样看来,阿尔克迈翁这个人只是含糊地摸索到其余的对立面,而毕达戈拉斯派的人才宣布了这些相反者是什么和有多少。从这两者我们所得到的就是这些,这就是存在物的本原是互相反对的,而从前者我们知道了它们有多少种,到底是什么。至于这些东西怎么同我们所说的原因相关,并不能从他们得到清楚的说明。不过看来属于质料形式的元素,因为他们说,这些东西寓于实体之中,组成、塑造着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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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古老的自然元素是众多的说法从这里可以充分领会了。还有一些人,把宇宙万物看作单一的本性,他们的说法并不全部一致,有的说法牵强,有的与自然相脱节。在当前对原因的研究中来谈论他们似乎不太协调。他们有些人主张的虽然是一,但不像那些自然哲学家那样,让存在从一这种质料中生成出来。这些人所持的是另一种说法。自然哲学家们增加上运动,以便宇宙万物得以生成,这些人却主张存在是不运动的。这正是当前所要研究的问题。似乎巴门尼德是在探讨原理的一,而麦里梭是在探讨质料的一。(因为一个人说这东西是有限的,另一个人则说是无限的。)在这些人之中克塞诺芬是第一个提出了一的人(有人说巴门尼德是他的学生),但是他的阐述不清,似乎也没有触及这两种本性,他凝视整个的天,说一就是神。正如我们所说过的那样,对于当前的探索,他们中有些人是可以不去顾及的。其中的两人,克塞诺芬和麦里梭,无关紧要,就略去罢了。巴门尼德的话倒似乎颇有见地。既然与存在相比非存在微不足道,从而他必然要认为存在就是一,此外再无他物。在物理学中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讲得比较充分了。他被迫着追随现象[4],于是就主张在原理上它是一,在感觉上它是多。此外他还设定两种原因、两个本原,即热和冷,或者说火和土。在这两者之中,他又把热列入存在,把另一个列为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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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所说的那些之中,从关于那些有智慧的人的讨论中,我们得到了以下的结论,从最初起本原就是有形体的东西(因为水和火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都是有形体的)。其中有些人主张本原是一个,有些人则主张是多个有形体的东西,不过大家都把这些本原设定为质料形式。一些人在设定这种原因之外,又增加了一个运动由以出发的原因。这种原因有些人主张是一种,有些人主张是两种。正如我们所说,在意大利学派前以及在意大利学派之外,其他的人对这些问题都是含糊的。不过有时候他们也讲到两种原因,其中另一个原因,即运动从何而来,他们有些主张是一个,有些主张是两个。毕达戈拉斯派不仅以同样的方式谈论两种原因,还有他们所特有的创新。他们认为有限和无限并不是另外的本性,如火、土以及诸如此类的其他东西,而无限自身和一自身就是它们所陈述的事物的实体。由此数目就是万物的实体。关于这些问题他们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宣布的,他们也开始探讨是什么的问题,并加以规定,不过他们把事情讲得太笼统了。他们只是在表面上作规定,他们认为所提出的定义中使用的最初的词项,就是事物的实体,正像有人相信二倍和二是相同的,由于二倍最初是用二来表现的,然而作为二倍而是或存在和作为二而是或存在恐怕并不相同。若不然,一就将是多,这就是由那些前提所导出的结论。从前辈们和其他的人们那里所得到的就是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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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在所说的各派哲学之后,柏拉图的方案出现了,它在许多方面追随着这些哲学,但也有和意大利派哲学不同的自己的特点。在青年时代,柏拉图开始是克拉图鲁[5]的同路人,也赞同赫拉克利特派的意见。一切可感觉的东西不断流变,关于它们,知识是不存在的。他在晚年仍然持这样的观点。苏格拉底致力于伦理学,对整个自然则漠不关心。并且在这些问题中寻求普遍,他第一个集中注意于定义。柏拉图接受了这种观点,不过他认为定义是关于非感性事物的,而不是那些感性事物的。正是由于感性事物不断变化,所以不能有一个共同定义。他一方面把这些非感性的东西称为理念,另一方面感性的东西全都处于它们之外,并靠它们来说明。由于分有,众多和理念同名的事物才得以存在。(分有只不过是名称的改变。因为毕达戈拉斯派的人们也说,存在物模仿数目而存在。柏拉图的分有,仅是名词的改变。至于分有或者模仿到底是什么,还是让大家讨论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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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数学对象处于感性事物和形式之外,是一些居间者,它们以其永恒和不运动与感性事物相区别,另一方面又区别于形式。数学对象相互类似数目众多,而每一形式则仅是单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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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形式是其他事物的原因,于是他认为构成形式的元素也就是所有存在物的元素。作为质料以大和小为本原,作为实体则是一。各种数目都分有一,由大和小构成。一当然是实体而不述说其他的存在,他所说的与那些毕达戈拉斯派的人相接近。他和毕达戈拉斯派一样,把数目看作是其他事物的实体的原因。柏拉图的独特之处在于他认为无限不是单一的,而是提出一个双数,让无限由大和小来构成。此外,柏拉图主张数目在感性事物之外,毕达戈拉斯派则主张数目和事物是一回事,并且不把数学对象当作它们的居间者。和毕达戈拉斯派不同,他把一和数目放在事物之外,并且由于在原理中进行探索,他引进了形式(在他之前没有人接触过辩证法)。他把双数当作另一种实体,因为除了最初的单元,各种数目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双数生成,仿佛出于某种模式[6]一样。不过事情恰恰相反,这种说法并不足以服人。柏拉图派从单一的质料多次制作出产品,而形式的生产却是一次完成的。可是人尽皆知,从一块质料只生成一张桌子,而运用形式则制造出众多的桌子来。这和雄性雌性的关系相似,雌性一次交配即受孕,雄性却能多次授精。这种状况也适用于其他的本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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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所探讨的问题,柏拉图就是这样解决的。从以上所说,很显然,他只使用了两种原因:在事物是什么方面的原因和在质料方面的原因(对于其他事物来说,形式是事物是什么的原因,一又是形式的原因)。质料是某种载体,以它为依托,形式对感性事物加以述说。一对形式加以述说,在这里双数就是大和小。他还把两种元素当作善和恶的原因。正如我们所说,在以前某些哲学家就作过尝试,例如恩培多克勒和阿那克萨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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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以上我们只是简单扼要地阐述是些什么人以及他们怎样各自说明本原和真理的意见,从这些叙述中我知道了在关于本原和原因的各种说法中,还没有超出我们在物理学中的讨论而说出什么新东西。而所有的人,看起来都是对那些意见进行模糊的推断,有些人把本原说成是质料,或者主张一种,或者主张多个,他们主张它是有形体的,或是无形体的,例如柏拉图讲的大和小,意大利学派的无限,恩培多克勒的火、土、水和气以及阿那克萨戈拉的同素体的无限。所有这些人都讲到这一种原因,还有一些主张或者是气,或者是火,或者是水,或者是密于火而疏于气的东西。(有些人就是把最初的元素说成是这样的。)这些人只摸索到了这样的一种原因,另外一些人则提出了运动从何而来(例如有些人就把友爱和争吵、理智和情欲当作本原)。从来就没有人明确地提出过所以是的是的问题。但那些设定形式的人说得极其重要。(因为他们并不把形式当成感性事物的质料,把一当作形式的质料,也不把形式当成运动由以生成的始点,他们说形式更多地是不运动的原因,是静止的原因,他们把形式当作其他每个事物的所以是的是,把一当作那些形式的所以是的是。)对那种行为、变化、运动之所为的东西,他们也以某种方式说这是原因,但他们所说的却不是这样自然而然。有些人讲到理智和友爱,并把这些原因当作是善,但是存在着的东西却不是为了它们而存在和生成,只不过是说运动由它们而来罢了。有些人也像这样,把一和存在说成是这样的本性、自然,说它是实体的原因,但事物并不为了它而存在或生成。这样似乎引申出一个结论,他们既承认又不承认善是原因,因为他们不是绝对地说,而是在偶性上说。这样看来,我们在数目上和性质上对原因的分类是正确的,似乎所有这些人都给我们提供了证据,因为除了这些之外他们找不出其他原因来。同时也清楚地表明,对本原的探索或是全部这样或是某种诸如此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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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后我们还要进一步讨论,这些人中的每一个是怎样说的,他们对这些本原持什么样的态度,以及从中可能产生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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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那些把一和宇宙全体当作某种质料的自然,具有形体和大小的人,显然是大错特错了。他们只承认有形体东西的元素,却不承认无形体东西的元素。然而无形体的东西同样存在着。他们着手研究生成和消灭,并试图说明其原因,他们对一切事物的本性都加以理论,唯独忽视了运动的原因。同时,他们没有把实体当作任何事物的原因,对是什么也一样,除此之外,由于还轻易地把土以外的各种单纯物体都叫做本原,却不去研究它们的相互生成如何可能。我说的是火、水、土和气。这些东西有的由于合并,有的由于分离而相互生成,这一点对决定它们的先和后有很大的关系。有时候人们认为,事物是由最微小的元素通过合并而生成的。凡是这样的东西都是最精微的、由最细小的部分构成的物体。因此那些主张火是本原的人,最可能与这种道理一致,就是其他的人也都同意物体的元素是这样的。没有一个一元论者认为土值得作为元素,显然是由于它的颗粒过大,在其他三种元素中,每一种都得到了拥护者,有些人说是火,有些人说是水,有些人说是气(这些人为什么不像许多人那样说土是元素呢?有人说万物都是土,赫西俄德说,在一切物体中地最先生成。这样看来,这种论断最为古老,也最为大众化)。按照这种理论,除了火之外,不论谁设定什么东西,不论这东西比气更浓、比水更稀,所说都将是错误的。有的东西可能是按生成在后,而按本性却在先,渐成的东西和复合的东西生成上就在后。那么反过来便会是,水先于气,土先于水。对于主张只有一种原因的人,我们只说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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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有人主张原因有多种,事情也没什么两样,例如恩培多克勒就主张有四种物体作为质料,他必然遇到或者是相同的或者是特殊的反驳。我们看得见,事物处在相互生成之中,作为物体火就不能永远保持为火、土就不能永远保持为土(关于这些问题在讨论自然的著作中已经说过了)。至于说到事物活动的原因,不论设定一个,还是设定两个,都不应认为这话是对的,或者是有道理的。总而言之,持这种主张的人必然是要取消本质的变化,冷既不能来自热,热也不能来自冷,这须同一事物承担相反的性质,这就要有某一种本性既能为火又能为水,这是恩培多克勒不愿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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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有人认为阿那克萨戈拉主张两个元素,那么他的这种看法是合乎道理的,即使阿那克萨戈拉本人没有言明,但他必然会接受对它归纳而出的结论。不论从哪一方面说万物在开始混合在一起都是荒唐的,因为,不论什么东西随便地相混合不合乎事物的自然本性。此外,属性是能分离的。如若有人信服这种理论并且剖析其寓意,也能找到些时新的东西。因为,如果不加以清楚的区分,对于那种实体显然也不会有真实的说明。我是说,它不是白、黑、灰或者其他什么颜色,而必然是无色的,若不然就要具有这些颜色中的某一种,按照同一道理,它也没有味道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因为它既没有性质,也没有数量,也不是个什么。若不然它就要带着某一种形式了,但在一切都混合在一起时这是不可能的。如若可能那就要区别开来,可是他说除了理智或心灵外,一切都是混合的,只有理智纯粹而不混合。从以上所说看来,他主张本原是一(单纯而未经混合)和别的东西,就同我们所设定的无规定者在被规定和分有某种形式之前一样。所以他的话既不正确,也不清楚,不过倒很接近后来的说法,与目前更加清楚了的观点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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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所讨论的只限于生成、消灭以及运动(几乎可以说他们所探索的本原和原因仅在于实体的这个方面),那些考察全部存在的人,设定有些存在着的东西是可感觉的,有些则是不可感觉的,他们所做的研究显然是以这两种为对象的。所以对于这些人要多费一点时间,对于摆在我们面前的研究课题,剖析他们所说的哪些是合适的、哪些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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