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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63 如若自制的人也具有强烈的不良欲望,那么自制就不是节制,节制也不会是自制。因为节制就是既不过分,也无恶意。自制的人应该如此,若不然,所有的欲望都是有益的,那么妨碍服从这种欲望的品质就是恶劣的了,这样看来自制也并不全都是良好的。如若欲望是中和的而且并无恶意,那么抗拒也就不值得骄傲,如若虽有恶意但是软弱的,那么抗拒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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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65 此外,如若自制使一切意见都得到坚持,这甚至是件坏事情,因为意见可能是错误的,如若不自制就是放弃一切意见,那么反而是件好事,例如索福克勒斯在《伏洛克泰特》里称赞的诺普陀罗莫,因为说谎的痛苦,他不坚持做奥德修斯所劝他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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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67 此外尚有诡辩论所提出的难题(为了显示自己的聪明,他们想以一种似是而非的形式说出来),如若把这推论进行到底,难题就会出现,因为思索的诸环节是紧紧扣在一起的,除非有了令人满意的结论,不然它就不会停止。如若不能把论证的各个环节联结起来,它就不能前进。从这种说法所得出的结论表明,德性就是愚蠢和不自制的联结,因为一个人做与不自制相反的事,并把所认为的好事当作坏事,当作是不应该做的某件事,其结果所做的将是好事,而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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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69 此外,有的人由于被劝告去寻欢作乐,这种人被认为比那些全不计较而放纵更好些,因为他们更容易通过劝告而变好。而那种放纵的人,却是积习难返。如若他被劝告去做某些事情,也可以接受劝告而停止。现在虽然是接受了劝告,而行为却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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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71 此外,如若不自制和自制是用于一切的,那么什么是一般的不自制呢?因为谁也不会在一切方面都不自制,而我们却总是笼统地、不加区别地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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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73 这些就是我们所碰到的那些难题。其中有一些要被摒弃,有一些要保留下来,我们所寻求的就是解决这些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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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75 【3】 首先让我们来讨论,人们之不能自制是明知的,还是不明知。再进一步我们还要问人的自制和不自制是对什么而言。我说的是,是对一切快乐和痛苦呢,还是仅对某些快乐和痛苦。还要问,自制和忍耐是一回事情呢,还是有所区别,以及诸如此类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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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77 作为开始,让我们来考察自制和不自制是由于对象的不同,还仅是方式上的差异。我说的是,一个不能自制的人不仅仅对某些事情不能自制呢,还是由于方式呢,还是由于两者。下一个问题是,不自制和自制是对一切而言呢,或者不是。不自制不会是笼统地对一切而言,而只是对它所沉溺的事物而言,也不是对一切都抱有同等的态度(若是这样它就同于放纵了)。它的态度是不同的,放纵者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选择,他认为永远应当追求当前的快乐,不自制者也追求快乐,但并不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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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79 或者认为不自制活动是相对于真意见,而不是科学的知识,这在理论上倒无关紧要。有一些人抱着坚定不移的意见,他们就认为这是确切的知识。如若人们由于信心不足,针对某些判断按意见而不按知识进行活动,在这种情况下,知识和意见就没有区别。有人相信,那些具有意见的,并不比另一些具有知识的更差些,赫拉克利特就是个显明的例子。既然我们说知识有双重含义(具有知识而不利用和去利用都是知识)。那么,一个人具有不做不应之事的知识而不去做或去做就大不一样了。明知故犯是令人憎恶的,而无所觉察的则难以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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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81 此外,推理前提有两种方式,但两者都保证不了行为不和知识相反对。人们可以只取其普遍,而不取其部分。而行为总是对个别事物的行为,而普遍也是有差异的,或者对自身而言,或者应用于事物。例如说,干燥的食品适用于所有的人,而这是个人或这种食品是干燥的,无论这种食品是不是干燥的,都不能说人具有了或者利用了这种知识。这样看来,知识的方式有巨大的差别。一个无自制力的人在一种方式下似乎并无不妥,但在另一种方式下就令人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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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83 此外,人们还赋有另一种和现在方式不同的知识。在具有知识和虽具有而不利用中,我们看到了品质的不同。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一个人既具有知识又没有知识,如一个睡着了的人,一个发狂者和醉汉。那些处于情感之中的人,其表现就是这个样子,忿怒、情欲和某些类似的情感其表现就十分明显,它们甚至可以使身体变形,有一些使人发狂。那些不能自制的人,显然也可以说处于这种状态。有一些道理是按照科学来说的,并没有具体的所指。那些处于情感中的人们,可以进行推理论证,可吟咏恩培多克勒的诗句。一个初学者,把各种原理收集到一起,却一点也不懂。对这些原理的消化和吸收,则需要时间。对于不自制者所说的话,也应该当作演员在舞台上背台词那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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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85 此外,这问题还可以从本性上来察看其原因。意见是普遍的,而另一方面又是就个别而言,它们属于感觉范围。从两者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一个结论,在这里从灵魂上、思想上是一种肯定,而实践上直接就是行为。例如一切甜的东西应该美味,这是个甜东西,是作为个别东西的一个,在通常情况下,必然有行为同时发生。倘若在我们有一个普遍意见阻止去品尝,但仍然会有一个意见说,一切甜的东西都令人快乐,而这个东西是甜的(这种意见具有一种现实的力量)。或者在我们产生了欲望,意见虽想避免,但欲望却推我们向前(因为它能使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动起来)。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说,不自制的行为似乎是来自理论和意见,不是就其自身而言的,而是就偶性而言的,与正确原则相反(因为意见不是其对立物,欲望才是其对立物)。由于这个缘故,所以野兽没有自制,因为它没有普遍判断,而只有个别的表象和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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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87 一个不自制的人,如何克服无知又回到确切的知识,其道理正如一个酒醉的人和睡着的人一样。在这种情况也不两样,这应该听一听生理学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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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89 最后的前提既是对感性事物的意见,又是行为的主宰。所以这在处于情感中的人是不会有的,或者是有了,也仿佛是没有确切的知识一样,就如一个醉汉重复着恩培多克勒的格言那样。因为最后前提并不是普遍的,也不是为普遍所定义的认识对象。这样看来,苏格拉底的探索恰恰是对的。在情感之中看来是不会出现什么科学的知识,它不是同情感而来的伴随物,而只是种表象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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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91 在这里所说的只是行为中的有所知,还是无所知,以及在什么意义下,可以认为是有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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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93 【4】 下面再谈一谈什么是笼统的、未加区分的不自制,或者并没有什么笼统的不自制,一切都是就部分而言。如若这样,它以什么为对象呢,或者说,不论自制和忍耐,还是不自制和没耐性,显然都是对快乐和痛苦而言。在造成快乐的事物中,有一些是必然的,由于本身而选取的,但有时可能过度。在肉体上的必然快乐,我所指的是食物,性爱以及其他的肉体快乐,关于这些事情,我们指出其为放纵或节制。另一些则不是必然的,而有些是因其自身而被选取,我指的是,例如胜利、荣誉、财富以及其他善良和快乐的事情。对这些事物的取得超过了正确的理性,我们并不笼统地称之为不自制,而是附加上限制词,如在金钱上的不自制,在收益、荣誉和忿怒等等方面,而没有笼统的不自制。因为它们并不相同,称之为不自制不过就其类似而言。正如一个在奥林匹亚获胜的人,他自身所有的原理和共同原理的差别虽然很小,但总还是另一种不同的人。(所以是就类似而言,其证明就是,在谴责不自制的时候,不论是笼统的,还是部分的,我都说它不但是错误的,而且是某种邪恶,但对这里所说的不自制,却并不加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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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95 对那些追求肉体享受的人们,我们有的称为节制,有的称为放纵,有人追求快乐,避免痛苦而不加选择,如饥饿,干渴,炎热,寒冷以及一切与触觉和味觉相关的事情,并且是违背了他的选择和思考,被认为是未加区分的不自制,也就是说,不是关于某种事物的,例如痛苦,而是笼统地不自制。(其证明就是,关于这些快乐被称为无耐性,而对另外一些快乐却不这样称呼。)正因为这个缘故我们把不自制和放纵看作是等同的,把自制和节制看作是等同的,但对另外一些快乐却不这样。它们与同样的快乐和痛苦相关,对象虽然相同,但对待的方式却不一样,有的是经过选择的,有的则不经过选择。所以,我们更愿把没有欲望和只有微弱的欲望,却去追求过度快乐而避免中等痛苦的人,称为放纵,而不是那种具有强烈欲望的人。因为,如若再增加了青春欲望和由于缺少了必需的快乐而强烈痛苦,前面那种人会干出什么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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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97 既然有一些欲望和快乐在种上就是高尚的,备受赞扬的(在快乐之中,有一些自然就是可取的,有一些则与此相反,有一些是居间的,这在前面已加以区别),例如,金钱、收益、胜利、荣誉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和居间的事情,人们并不因为接受、期望和喜爱它们而受责备,而是由于以某种方式,即过度而受责备。(譬如有些人以反乎理性的手段去追求某种自然美好和善良的东西,并为它们所宰制,求更大的荣誉、过度的赞扬,或者关于子女及父母——而这些东西本是好事,奉养他们的人应该受到赞扬。不过,他们在这里做得太过分了,例如有人竟像尼奥拜那样与众神作起战来,像萨图罗斯那样对待父亲竟得到了一个“爱父者”的绰号,在人们看来这是愚得太过分了。)但绝不能说,这些事情是罪恶,如上所说,这些事情每一件都是按其本性,就其自身是可取的,其所以坏,在于它们的过度,所以,必须避免。这同样也是不自制,因为不自制不但应该避免,而且应该受到谴责。由于情感上的相似,人们在说每件事是不自制时,要附加一个限制词,正如说一个坏医生、坏演员时,并不笼统地说坏。在这里所以不这样说,因为他们每个都不是坏人,这里不过就类比而言。所以,显然只有与节制和放纵同一对象有关,才可以看作是自制和不自制。关于忿怒我们只就相似而言,所以要增加限制词,对忿怒的不自制,在荣誉和收益上的不自制,我们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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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099 【5】 有一些在本性上就是快乐,在这里,或者就一般而言,或者与动物或人的特殊种属相关。还有一些是非本性的快乐。这些有的由于损害或习俗而生成,或者由于恶劣的本性。相对于这些非本性的快乐,每一种都可发现与之相近的品质。我说的就是那些兽性,人们说,有种女相的人,剖杀孕妇,吞食胎儿,与此相类似的情况,据说某些居住在黑海沿岸的人,以吃生肉及人肉为乐,他们在公共宴会上易子而食,正如法拉利斯的故事。这一些都是兽性。另一些非本性的快乐则来自疾病(某些人由于发狂把母亲作祭品,并吃掉她。有的奴隶则吃掉他的同伴的肝脏)。还有一些则来自习俗或来自病态。例如,拔头发,啃指甲,吃煤炭,食泥土,除此之外还有鸡奸等等,这类事情有的出于自然,有的来自风习,例如有的从童年就成为情欲的牺牲品。对于那些原因出于自然的事情,就不能说人们不自制,正如不能责怪妇人在交合中处于被动而不是主动一样,对于那来自习俗的病态也应如此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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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101 一方面有很多这类事情是处于邪恶范围之外的,正如兽性一样,另一方面,不论是征服了,还是被征服了,都不能笼统地说是不自制,而只能在类似的意义上来说。正如在忿怒时所说的一样,这只是某种形式的情感,而不应说不自制。一切过度的行为,不论是愚笨、怯懦、放纵还是乖僻,都或者是病态,或者是兽性。有的人生来就惧怕一切,甚至对老鼠的吱吱声他也害怕,这种怯懦是兽性的怯懦。有的人怕松鼠是由于疾病。在那些愚笨的人之中,有一些生来就没有推理能力,只能凭借感觉,正如远方的蛮人种族那样,是兽性的。有一些则由于疾病,如癫痫、疯狂都是病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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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103 在这些情况中,有时仅仅是具有,而没有被掌握。我说的是例如法拉利斯有一种吃孩子的欲望,或者是一种荒唐的性快乐的欲望。也有的不仅仅是具有,而是被掌握了。至于罪恶,可以对人一般地说,也可以是有附加条件的,如兽性的、病态的,只有对人的放纵才能一般地说不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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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105 所以不自制和自制的对象只能与放纵和节制的相同,而有关的其他对象,则是另一类不自制,转义的不自制,显然不是一般的、未经分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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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107 【6】 让我们来观察一下,和在欲望上的不自制相比,在忿怒上的不自制更少令人憎恶。忿怒似乎是听从理性的,像那些急性子奴仆一样,他们听吩咐,但还没有把话听完全,就匆匆地跑出门去,结果做错了命他所做的事情。又像一群狗,还来不及看清是否朋友,听到敲门声就狂吠起来。忿怒由于其本性的热烈和急促,还没弄清原委,就冲上去报复。当理性和表象显示出受到侵犯的时候,只有经过考虑应该和什么人去作斗争之后,忿怒才能立刻爆发出来。欲望则只要一听到哪里有快乐,就立刻冲上去享受。所以,忿怒在一定方式上服从理性,而欲望则不是这样。这是令人憎恶的。显然,忿怒是在理性上的失控,欲望则不是在理性上的失控,所以更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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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109 此外,服从自然的期求更容易得到谅解,甚至于服从这类的欲望也是这样。因为它们为全体所共有,它们的性质也是共同的。忿怒以至乖僻和那些对非必然的快乐的过度欲望都更加自然些。例如一个打了父亲的人为自己辩解说:“他也打自己的父亲,所以我打他。”然后他又指着自己的儿子说:“等他长大成人,也打我,这是我们的家风。”在他的儿子向外拉他的时候,他赖在门口不走,说他在拉父亲的时候,就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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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1111 此外,算计他人的人更加不公正。有些人虽然易怒却从不算计他人,忿怒也是这样,都是坦白直率的。而欲望的性质,正如人们关于阿芙洛狄忒所说,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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