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1902402e+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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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03 关于惊恐,我们已笼统地作了说明,现在,最好是再作进一步的区分。一般说来,造成恐惧的东西被称为惊恐,它具有显得能造成毁灭性痛苦的性质。因为等待某种其他痛苦的人或许产生了另一类痛苦和情感,但又不是恐惧,例如,如果某人预见到他将遭受忌妒者感到的痛苦,或羡慕者、无耻者的那种痛苦。但是,恐惧仅仅出现在这样一种痛苦中:其本性似乎会导致生命的毁灭。因此,有些对某类事情非常软弱的人是勇敢的,而有些强硬的、有忍耐力的人却是懦夫。对死亡和死亡的痛苦持何态度,被认为几乎成了勇敢的某种特性。因为如果是这样的情形:某人能理智地面对热与冷,以及诸如此类的无危险的痛苦,但对死亡却软弱和恐惧,且不是由于其他什么情感,而是因为它造成毁灭,另一个人则相反,他对那类痛苦虽然是软弱的,但对死亡却泰然处之,那么,前者会被认为是懦夫,后者则是勇敢的。因为我们所说的危险,仅仅是指在这样的场合:恐惧的东西近在眼前,能造成这样东西的毁灭。当这种情形出现在面前时,才显得是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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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05 那么,与我们把人称为勇敢相关的恐惧的东西,正如我们已说过的,是指那些能造成毁灭性痛苦的东西,而且,也只是在它们显得临近,而不是遥远,且是或显得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超过了人们所能承受的比例之时;因为有些东西必然对每个人都显得是惊恐的,并造成人的不安。因为正如热与冷以及其他某些能力超过我们和人的身体状况所能承受的程度一样,也没有什么妨碍在灵魂的承受方面有这种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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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07 所以,懦夫与莽汉都是由于他们的状态而出错的;因为对懦夫而言,把不惊恐认作了惊恐,把轻微的认作了猛烈的,而对于莽汉,情形刚好相反,把惊恐的认作安全,把猛烈的当成轻微。勇敢者的认识最符合实际。因此,如果一个人由于无知而遭受恐惧,他就不是勇敢的,例如,如果一个人由于癫狂而遭受劈雷的袭击;如果他知道危险的分量,但出于激情而去冒险尝试,也不是勇敢的,例如,克里特人举起手臂去迎抱海浪;一般而言,野蛮人的勇敢都伴随有激情。有些人由于其他的快乐而经受危险;因为激情是有某种快乐的,既然它伴随有复仇的希望。但是,如若一个人为了这种快乐,或为了其他快乐,或为了摆脱更大的痛苦而面临死亡,那么,这些就不会公正地被称为勇敢。因为假如死亡是快乐的,放荡者就是由于不能自制地常常在死亡着,正如现在,虽然死亡本身不是快乐的,但造成死亡的因素却是快乐的,许多人由于不能自制而有意地遭遇死亡一样;他们无一被认为是勇敢的,即使他们死得极为从容。如果为了逃脱烦恼而寻死,犹如许多人所做的那样,那么,这类人也算不得勇敢,就像阿伽松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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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09 卑贱者一旦被劳苦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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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11 就爱恋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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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13 诗人们讲述的那个赫戎也是如此,由于忍受不了箭伤造成的痛苦,就祈求一死,虽然他是永生的。与这些人的情形类似,一切由于体验而遭受危险的人也不是勇敢,这或许是大多数军人遭遇危险的方式。因为事实与苏格拉底的观点正好相反,他认为勇敢是知识。因为懂得如何爬上桅杆的人的大胆,不是由于他知道惊恐是什么,而是因为他们知道怎样避免危险。由于它,人们会更加勇猛地战斗的东西也不是勇敢,因为否则,按德奥根尼的观点,强壮和财富就会是勇敢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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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15 因为人人都被贫穷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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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17 显然,有些人虽然怯懦,但还是由于经验而面临危险,其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并不认为有危险,仿佛他们知道如何避免似的。其证据是,当他们认为危险已无法避免,近在眼前时,他们就不再面临它了。在所有的由于这类原因的人中,只有由于羞辱而面对危险的那些人似乎显得最为勇敢,正如荷马所说,赫克托尔面临着遭遇阿克琉斯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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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19 羞耻抓住了赫克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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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21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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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23 包吕达马首先就要对我冷讽热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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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25 这一类的勇敢是大众型的。真正的勇敢不是这种,也不是另外那些的某一种,只是与它们相似,恰如野兽的勇敢,由于激情而聚在一起打斗。因为一个人面临恐惧而不会退让,并不是因为他不这样做就会招致不光彩,也不是由于愤怒,更不是由于他没想到会被杀害,或由于有能力保护自己;因为在那种场合,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什么恐惧的事情。但是,既然一切德性都意味着选择(我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已在前面讲过了,它使人为了什么目的而选择一切,而所为了的这个目的是美好的),那么显然,作为一种德性的勇敢就会使人为了某种目的而面对恐惧,所以,他这样做既不是由于无知(因为它使他的判断更为正确),也不是由于快乐,而是因为这种行为是美好的。既然假如不是美好而是疯狂的,他就不会面对它们了;因为那样是卑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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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27 那么,勇敢是什么性质的中间状态,它存在于什么之中,又由于什么,以及什么能力有惊恐,关于这些问题,就现在的考察方式而言,我们已说得相当充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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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29 【2】 接下来,我们必须力图对节制和放荡作出区分。“放荡”有多层含义。当一个人还未受某种挽救或医治时,他是放荡的,正如未曾分割的东西没有分割一样;而且,这些人中有的能被挽救,有的不能,如同没分的东西有的不能分,有的虽能分,但还未曾分一样,放荡亦如此。因为关于节制者能正确对待的那些东西,放荡者有的本性上不接受挽救,有的本性上虽能,但还没有接受挽救,例如小孩。我们是在后一种意义上同样地把小孩称为放荡,但是在另一种意义上称那些难以挽救的人,或由于放荡根本不能挽救的人为放荡。虽然放荡有多层含义,但是显然,它与某些快乐和痛苦有关,而且,这些不仅相互区别,也与在某种意义上排列得和这些相关的其他性质相区别;我们前面已说过了,我们是类比地使用放荡这个词的。对那些由于冷漠,不为这些快乐所动的人,有些人称之为麻木,另一些人则用类似的名称来描述;但这种状况不很熟知,也不普遍,因为所有人都更多地是在另一个方面犯错误,对每个人来说,其感觉被这类快乐所征服乃是自然的。这尤其适于在喜剧舞台上出现的、类似乡巴佬性格的那些人,他们即使是对适宜的和必需的快乐,也避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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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31 既然节制与快乐相关,它也就必然与某些欲求相关。所以,我们必须考察它们是什么。因为节制的人并非在一切欲求和快乐方面都节制,而似乎只是在两类感觉,即味觉和触觉上节制,实际上,仅在触觉上节制。因为节制者并不关涉视觉引起的漂亮的快乐(只要没有性方面的欲求)或丑陋的痛苦,也不关涉听觉引起的和声的快乐或噪声的痛苦,此外,也不关涉由嗅觉引起的芳香的快乐或腐臭的痛苦;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因承受或不承受这些东西而被称为放荡。例如,如果一个人看到漂亮的雕像、马或人,或听到歌唱,但没有吃、喝或性放纵的愿望,而只是想看漂亮的东西,听美妙的歌声,那么,他就不会被认为是放荡,正如那些被海妖们的歌声迷住了的人不是放荡一样。节制与放荡只与那两类感觉,即味觉和触觉相关,关于它们,连野兽也会感觉到,并偶尔有着愉悦或痛苦,但是,关于其他相似感觉的快乐,野兽显然是感觉不到的,譬如和谐与美;因为显然,它们并不觉得看美好的东西,听悦耳的音乐有理论的价值,除非或许有奇迹出现。对于香与臭的气味,它们也感受不到,虽然它们的嗅觉全都比我们的灵敏;即使有些气味使它们感到愉悦,但这种欢愉是由于偶性的,而不是由于它们自身。所谓不是由于它们自身的气味,我指的是由于期盼或回忆而给我们快乐的东西,例如,食物和饮料的美味,由于不同的快乐,即吃的或喝的快乐,我们感受了这些欢愉;而所谓由于自身的,我指的是例如花的气味(因此,斯特拉托尼科斯[3]最近说过,花的味道是美艳,吃喝的味道是快乐)。其实,野兽也并不兴奋于一切味觉的快乐,它们不对舌尖感觉到的有兴趣,只对咽喉感觉到的有兴趣,而且,似乎更为喜好触觉,而不是味道。因此,贪食者不乞求有长舌,而期望有鹤似的咽喉,正如埃诺克塞斯的儿子费洛克洛斯一样。所以,笼统地说,放荡应被假定为与触觉相关,同样,放荡者与这一类的快乐相关;因为嗜酒、贪吃、好色、狼吞虎咽,以及一切类似的行为,都与上述的感觉相关,而这些正是从放荡分出的各个部分。但是,在由于视、听或嗅而引起的快乐方面,即使过度了,也无人被称为放荡,我们并不严厉地指责这些错误,一般地,全都归于所谓的不自制;而不自制既不是放荡,也不是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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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33 所以,在一切人必然分有和一般要享受的快乐方面不及的人是冷漠(或应以其他什么名称来称呼他);而过度地享受这些快乐的人则是放荡。因为所有的人在本性上都享受这些快乐,也怀有欲求,并且不是,也不被称作是放荡;因为在他们得到时,并不因享受了比应该更多的快乐就过度,在他们没得到时,也不会产生比应该更多的痛苦。但是,他们也不是冷漠,因为他们在欢乐或痛苦方面并无不及,而毋宁说是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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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35 既然在这些方面有过度和不及,那么显然,也就有中庸;而且,这种品质是最好的,与过度和不及相反。所以,如果节制是放荡与之相关的东西的最好品质,那么,节制就应是与上述的感官快乐相关的中庸,中庸是放荡与冷漠之间的品质;过度是放荡,不及则或者无名称,或者用上述的名称来表示。关于快乐的种类,我们必须在后面关于自制与不自制的讨论中作出更为准确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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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37 【3】 我们也必须以同样的方式来考察温和与粗暴。因为我们看到,温和的出现与源出于激情的痛苦有关,在某种意义上,它是对痛苦所持的一种态度。在前面的表目中,我们已经区分出,与易怒、粗暴和凶狠(所有的这些名称都是指谓同一种品质的)相对应的是卑屈和麻木。因为对于那些在应该生气时也不为所动,而是甘心受辱,容忍蔑视的人,用这些词来指称他们是最为恰当的;因为对于我们称为激情的痛苦的感受,既有迅速、猛烈、长期的,也有与之相反的缓慢、微弱、短暂的。而且,正如我们在别处所说,既然这里也有过度与不及(因为粗暴者就是对激情的感受过快、过强、时间过长,而且也经常在不应当的时候,并采取了不应当的方式的那种人,卑屈者则与此相反),那么显然,也就有对这种不等持中庸态度的人。所以,既然上述的两种状态都是错误的,那么很清楚,它们的中间状态就是正确的;因为它的激动恰到好处,既不太前,也不太后,不应发怒时不发,应发怒时则发。因此,既然关于这些激情的最好状态是温和,那么,温和就应是某种中庸,温和的人乃是粗暴者和卑屈者的中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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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39 【4】 大度、大方和慷慨也是中间状态。慷慨是关于财富的获得与花销方面的。因为一个人如果在每次收入时比他应该的更愉悦,在每次支出时比他应该的更痛苦,那就是吝啬;如果一个人在两方面都比他应该的更少,就是挥霍;如果一个人在两方面都恰如其分,就是慷慨(我所谓的“恰如其分”,无论是在这些场合,还是在其他场合都指,“依照正确的理智”)。既然前两种状态属于过度与不及,并且,在有极端之处,也就有中庸,而中庸是最好的,对于每类行为,都有一个最好状态,那么,慷慨就必然是在财富的获得与花销方面的挥霍与吝啬之间的中庸。我说的“财富”与“财富的技巧”有两层含义,一层是对财产合乎本性的使用,例如鞋子或外衣的穿用,另一层是出于偶性的,虽然不是像有人或许把鞋子当秤砣来使用那样,而是譬如把它卖掉或出租;因为这也是对鞋子的使用。贪恋钱财者是醉心于金钱的人,这种拥有标志着不同于其他偶性使用的拥有。吝啬者的财富追逐在偶然方式上或许是挥霍的,因为正是在合乎自然的财富获得方面,他追求增多。挥霍者缺乏必需品,而慷慨的人则给出剩余物。对于所说的这些部分,又可以区分出过度与不及的不同种类,例如,小气鬼、贪财奴和投机者都是吝啬的人,小气鬼在于不付钱,投机者在于接受任何东西,贪财奴则因蝇头小利而兴奋不已;由于吝啬而不公正的人则是虚伪的算计者和骗子。同样,挥霍者中有的是无限制地乱花销的挥金如土的人,有的则是不甘忍受精打细算之苦的无计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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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41 【5】 关于大度,我们必须从赋予大度者的性质出发来规定它的特性。因为正如其他场合,由于在某一点上接近和极为相似,当进一步探究时,就忽略了差异一样,关于大度,也会发生同样情形。因此在有时,相反的人却要求相同的性质,例如,挥霍者要求与慷慨者的相同,自负的要求与自尊的相同,鲁莽的要求与勇敢的相同。因为他们与同样的东西相关,且在某一点上极为相似,正如勇敢者和鲁莽者都能经受住危险一样。但是,前者与后者的方式不同,他们的差异很大。我们所谓的大度之人,是根据该词的含义来称呼的,犹如灵魂的某种伟大和能力。所以,他似乎相似于自尊的和大方的人,因为大度显得与一切德性相伴。因为正确地判别大的和小的善是值得赞扬的。在这些快乐方面,具有最好状态的人所追求的那些善被认为是大的,而大度就是最好的状态。与每物相关的德性正确地判别出较大的和较小的善,犹如聪明人和德性在催赶,以便一切德性与它同行,或它与一切德性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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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43 再者,蔑视被认为是大度者的特点。每一德性都使人对反乎理智的庞大生出蔑视,例如,勇敢使人蔑视危险(因为他认为,把危险看大乃是不光彩的,量多也并不完全可怕),节制使人蔑视大而多的快乐,慷慨则使人蔑视财富。这种特点之所以被认为属于大度者,是因为他只挂念少量的、并且是重大的事情,而不是其他人所认为的什么。大度的人更多地应考虑一个德行之人所认为的东西,而不是许多凡夫俗子所认为的,正如安提丰被判决后,在赞扬阿伽松为其辩护时对他所说的。轻视尤其被认为是大度者的一个特性。再有,对于人们似乎极为看重的荣誉、生命和财富,除了荣誉之外,他对其余的东西漠不关心;他会为不荣誉之事痛苦,也会因受不名一文之人的统治而悲伤,在获得荣誉时,他最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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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45 这样,他就显得自相矛盾了,因为对荣誉的特别关心与对大众和声望的蔑视是不一致的。但是,我们必须将此区分说明。因为荣誉无论大小,都有两类,它或者是芸芸众生给予的,或者是显贵要人给予的。再有,荣誉被给予的依据是什么也有区别;因为荣誉的巨大不仅依赖于给予荣誉的人的数量和性质,而且也依赖于它是荣誉的。实际上,只有在权力和其他好的东西是真正的大时,才是有荣誉的事情,并值得认真追求,所以,如果没有大,也就没有德性。因此,正如我们已说过的,每一德性都似乎使人在德性关涉的事情上大度。但是,在其他德性之外,还有另一个单独的德性,即大度,所以,具有这种德性的人必定是在特别的意义上被称为大度。既然犹如我们前面所区分的,有些善是荣誉的,有些不,在这一类的善中,有些是真正的大,有些是小,而且,有些人认为自己配享大的、荣誉的称号,那么,在这些人中,我们就必须寻找大度的人。其中,必然有四种不同类型的人。因为一个人可能有大的价值,他自己也认为如此;有的人可能只有小的价值,他自己也认为如此;再有,对这两种情形,也可能反过来,因为一个人或许会有这样的性质:他本来只有小的价值,但却自以为有大的价值,或者,一个人本来有大的价值,但自己却认为只有小的价值。那种只有小价值,却自认为有大价值的人该受谴责,因为要得到超过他价值之外的东西乃是愚蠢的,不好的。那种虽有大的价值,但却以为自己不值得分有它的人也应受谴责。在这里,剩下的是与上述两种情形相反的人,即有大的价值并认为自己是如此的人,而且,他自己以为的价值就是这种性质;他是值得称道的,且处于那两种人之间的中庸状态。既然只是相对于荣誉以及其他被尊为善的东西的选择与作用,而不是相对于有用的东西而言,大度是最好的品质,而我们又将此给予了大度的人,同时,既然中间状态是最值得称道的,那么显然,大度就应是一种中庸。在与此相反的状态中(正如我们在前面的表中表明的),那种以为自己有大的价值,但实际上不值得的情形是虚夸(因为我们把认为自己有大价值,但其实没有的那种人称为自负),而那种以为自己无大价值,但实际上有这种价值的情形则是谦卑(因为如果一个人被公正地认为具有大的价值,而他自己却不以为如此,那么,这就被认为是谦卑),所以,必然地,大度是虚夸和谦卑之间的中间状态。我们上面区分出的第四种人既不应完全受谴责,也不属于大度,因为他与大价值的具有无丝毫关系,既然他无大价值,也不认为自己有大价值;因此,他与大度者不处于反对关系。有小价值,且自己也认为如此的人,可以被认为与有大价值,且自己也认为如此的人相反。但这样的人不与大度者相反,因为他不该受谴责,原因在于,他的情形是受理智支配的;就其本性而言,他与大度者相同,因为二者的价值都是自己认为所值得的。而且,他或许会成为大度的人,既然他认为自己值得的正是他所值的。那么,谦卑的人,即在价值方面具有大的善但却以为自己不值的人,假如他的价值真的小,他又会做什么呢或者他会以为自己有大的价值,因而虚夸,或者以为其价值更小。因此,无人会把一个不奢求统治,而甘愿服从的人称为谦卑,假如他是外邦人的话;但是,假如他是一位出身高贵、且有极大统治能力的人,那又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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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47 【6】 高贵的人并不是与每一行为和选择相关,而是只与花销相关,除非我们是在某种意义上比喻性地使用高贵这个词。若无花销,也就无所谓高贵;因为它只适宜用在装饰方面,而装饰并不源出于偶然的普通消费,而是存在于超出必需品的高消费中。所以,高贵的人在大的花销中选择适宜的大规模,即使是在此类快乐方面,也表现出这种适度。对于过高地、不协调地消费的人,没有名称来称谓;但是,他们近似于被有些人称为的粗俗和摆阔的人。例如,如果一位在中意的婚事上花钱的富翁认为作出像款待不喝酒的人那样的安排是合适的,那他就是个小气鬼,相反,以婚宴的方式款待这类客人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名声,也不是为了获得权力,那就是在摆阔,只有恰当的、合乎理智的款待才是高贵的;因为恰当就是合适,不合适的东西肯定是不恰当的。在特殊方面必定是合适的;因为恰当适于有关的行为者和接受者,例如,适于仆人的婚礼与适于宠臣的婚礼就不一样;而且,适于他自身,如果数量和性质都恰当的话,例如,人们认为,塞米斯托克勒派到奥林匹亚运动会上去的特使对他就是不合适的,而是对基蒙合适。但是,偶然地与合适问题有关的人,不属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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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49 大方方面的情形亦同样;因为一个人可能既不大方,也不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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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02451 【7】 大体说来,在其他每种值得赞扬和该受谴责的、情感方面的性质中,也是有些过度,有些不及,有些中庸,例如忌妒者和幸灾乐祸的人。因为若按称谓他们所依据的性质状态来考察,忌妒就是对别人应当享有的好运感到痛苦,幸灾乐祸的情感本身无名称,但它的具有者却因对别人不该有的厄运感到欢欣而表现出来;它们的中间状态是义愤者。本来,古人称呼的“义愤”指的是对不该有的厄运或好运感到痛苦,对该有的厄运或好运感到欢欣;因此,他们认为义愤是一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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