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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看《孟子》中这个关于开启文明曙光的故事。在那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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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五谷不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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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被派去平定天下,他深耕土地、灌溉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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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后中国可得而食也。(《孟子·滕文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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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圭曰:“丹之治水也,愈于禹。”孟子曰:“子过矣!禹之治水,水之道也,是故禹以四海为壑。今吾子以邻国为壑。水逆行谓之洚水——洚水者,洪水也——仁人之所恶也。吾子过矣。”(《孟子·告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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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也。(《孟子·离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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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通过开凿沟渠对环境做出了改变,但这些改变也都基于他对水流自然属性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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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的重点在于我们要像禹一样开渠治水。我们要像农民种植庄稼一样行事:农民会选择农地,拔除杂草,为土地施肥,播种作物(他们知道不同作物将在特定的气候中生长)。接下来他们耕种土地,除草浇水,保证生长中的作物能得到充足的阳光。但工作并未就此结束,他们还会建造栅栏去阻挡野生动物,根据土壤性质的变化去更换作物品种。农民对于时间和农耕节奏也十分敏感:他们知道何时需要改变,何时需要等待。在生活中,我们应该不断地对新的环境做出及时反应,正如一位农民不断地对影响农田的各种情况做出反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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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反应并不意味着试图强行筑坝拦水,正相反,它更接近于利用水向下流的本性来疏通水流。正如孟子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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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如智者若禹之行水也,则无恶于智矣。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也。(《孟子·离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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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的含义包括创造最佳条件并回应出现的各种情况,从而为变化打好根基。你的目标是为不同兴趣和多种面向打好有机生长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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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都在周末或闲暇时间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而我们通常不认为这些事和自己的人生目标相关,比如,参加一堂品酒课,学习水彩绘画,学习法语等。通过为生活中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提前安排时间和空间,并且保持开放性和敏感度,你就与一位打理好农田以便让作物生长的农民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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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为兴趣留足空间,机会就会向你开放。你会发现你喜爱做手工,或者发觉法语不适合你,这将为你带来新朋友,海外旅行的机会,甚至改变你未来的职业方向。积极回应那些随时间推移而出现的变化,你就不会被限制住——你将更有能力改变你的生活和计划,从而迎接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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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生活将把你带向何处,但你对自身的了解和能让你兴奋的事物都不是抽象空洞的,它们都源于实际经验。久而久之,你就可以开辟一条以前从未想象过的路,这样将产生你之前从未看到过的新选择。随着时间推移,你就变成了一个与从前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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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法计划出生命中的每件事,但你可以去思考促使事情可能向某个方向发展的条件,这些条件打开了生命茁壮成长的可能性。这样,你就会在辛苦劳作之后有丰厚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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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中国哲学课 “命运”和生活的不可预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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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你让生活保持开放并保持敏感,事情也并非总会成功。比如,你申请了一份工作,做了你能做的一切,却还是在最后一轮面试中被淘汰。比如,你用心投入了一份感情,却还是被甩了。比如,你安排好了假期,计划旅行半年,却在出发前得知你父亲病入膏肓,你必须取消旅行,陪伴父亲度过最后的几个月。这就是孟子所设想的世界,与墨子设想的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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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子的世界里,“命”占据优势。“命”有各种不同的英文翻译,比如上天的旨意(Heaven’s commands)、命运(fate)或天命(destiny)。但对孟子来说,这个词指的是生活的偶然性,是那些在我们掌控之外发生的事——无论好坏。“命”解释了意外的收获(如就业机会)和悲剧(如死亡)——无论我们怎样计划或打算,它们都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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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什么是“命”,例如有天赋的人被开除并且找不到工作;所爱的人莫名其妙地离开我们;好友突然去世,留下年幼的孩子等。我们无法掌控命运,最完善的计划、最详尽的决策也无法保证不会发生不可阻挡的甚至是悲剧性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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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假设世界是稳定的,就会走向文化认可的两条道路之一:相信命运或相信自由意志。一个宿命论者可能认为所有发生的事都是注定的,他会努力接受世界的运行方式。相信自由意志的人则认为他能控制自己的命运,而这也可能让他遇到麻烦。例如在面对事业受挫、离婚或死亡时,他可能会在责任感的压力之下崩溃,也可能保持强硬的状态并尽快逃避。所有这些都是负面的行动,因为它们否认了生活的不可预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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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孟子这样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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桎梏死者,非正命也。(《孟子·尽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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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枷锁(桎梏)中死去意味着没能对突发事件做出正确的回应,意味着让发生的事情控制了我们的行动。无论是让悲剧毁灭我们,还是接受发生的一切,都相当于站在一面即将坍塌的墙壁下,然后说被墙砸死就是你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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