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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24 最初和最终的自由 [:1701923657]
1701924325 最初和最终的自由 时间与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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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27 我们大多数人习惯性地认为,要转变,时间是必要的:我是这样的,要把我实际的样子变成应该的样子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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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29 我想稍微谈一谈什么是时间。我认为,只有了解时间的整个过程,才能经验到那无始无终的真实之物的美、丰盈与意义。说到底,我们每个人都在以他自己的方式,追寻一种幸福和丰盈的感觉。显然,一种有意义的生活,一种有着真切的幸福与丰盈的生活,是无关时间的。那样的生活,正如爱,是无始无终的。要了解无始无终之物,绝不能指望时间,但我们要了解时间。我们绝不能利用时间来获得、认识和理解那无始无终之物。我们大半辈子一直在做的事就是:花时间努力理解那无始无终之物。所以,要了解我们所指的时间是什么意思,这很重要,因为我认为从时间中解脱是可能的。把时间看作一个整体而非局部来了解,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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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31 我们大部分的生活,都奔走在从此时间到彼时间的征程上,认识到这一点非常有意思。那不是指顺时流逝的时间,不是指分钟、小时、日和年的那个时间,而是指与心理记忆有关的时间。我们依赖时间而活,我们是时间的结果。我们的头脑是许许多多个昨日的产物,而现在只是过去通向未来的渠道。我们的头脑、我们的行为、我们的存在,就建立在时间之上。没有时间,我们无法思考,因为思想就是时间的结果,思想就是许许多多个昨日的产物,而没有记忆就不存在思想。记忆即时间;因为存在着两种时间,物理时间和心理时间。存在着由钟表来呈现的昨日和由记忆来承载的昨日。你不能拒绝物理时间,那就不可理喻了——你会错过你的火车。但物理时间之外还存在着任何时间吗?显然,存在着昨日这样的时间,但存在着头脑所惦念的时间吗?离开头脑还存在时间吗?显然,心理时间就是头脑的产物。没有思想这个基础,就没有时间——这时间不过是昨日的记忆,它跟今日有关,并影响明日。也就是说,关于昨日的经验的记忆,对现在作出反应,从而创造了未来——这依然是个思想的过程,是头脑的方式。思想过程导致了时间中的心理过程,但那是真实的吗?像物理时间那样真实吗?那个时间跟头脑有关,我们可以利用它来了解永恒,了解无始无终之物吗?我说过,幸福与昨日无关,幸福不是时间的产物,幸福总是当下的,是一种无始无终的状态。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当你心醉神迷之时,当你处于一种创造性的喜悦中,当你看到一片明亮的云团被乌云所包围,在那一刻,时间并不存在:只有即刻的当下。头脑在这当下的经验之后就介入进来,记下它并希望延续它;头脑自身积累得越来越多,因而制造了时间。所以,时间是被“更多”制造出来的;时间是获取,时间也是分离,但仍然是头脑的一种获取。因此,只是在时间中训练头脑,只是在时间的框架中制约思想,也就是制约记忆,显然是无法披露那无始无终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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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33 转变是个时间问题吗?我们大多数人习惯性地认为,要转变,时间是必要的:我是这样的,要把我实际的样子变成应该的样子需要时间。我贪婪,有着贪婪引起的困惑、敌意、冲突和痛苦;要实现转变,即变得不贪婪,我们认为必需一段时间。也就是说,时间被认为是改进事物、达成事情的途径。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暴力、贪婪、嫉妒、愤怒、邪恶或暴躁。要改变实情,时间是必要的吗?首先,为什么我们想要改变实情,想要带来变化?为什么?因为我们现在的状况令人失望:它制造冲突、干扰;由于不喜欢那种状态,我们就想要更好、更高贵、更理想的状态。因此我们渴望转变,因为现状痛苦、不快、充满冲突。时间能克服冲突吗?如果你说它会被时间克服,那你就仍然活在冲突中。你也许说需要二十天或二十年来摆脱冲突,来改变你现在的状态,但在那段时间里你仍然身陷冲突,因此时间无法带来转变。如果利用时间来取得一种品质、一种美德或者一种生存状态,那我们就只是在拖延或逃避真实的状况。我认为明白这一点很重要。在我们与他人息息相关的世界里,即在社会中,贪婪或暴力引起痛苦和干扰;意识到这种不舒服的状态,这种我们称之为贪婪或暴力的状态,我们对自己说:“假以时日,我会摆脱的。我会实践非暴力,我会实践不嫉妒,我会实践和平。”那么,你想要实践非暴力是因为暴力是一种不舒服的状态,一种冲突的状态,你认为假以时日你会达到非暴力,克服冲突。实际上怎样呢?你身陷冲突却指望达到没有冲突的状态。那么,那种没有冲突的状态是假以时日的结果吗?显然不是;因为,在你达到非暴力状态的过程中,你仍然处于暴力的状态,因而仍然处于冲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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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35 我们的问题就是,冲突、干扰可以在一段时间后被克服吗?不管是几天、几年还是几辈子?如果你说“我会在一段时间后实践非暴力”,那会怎样?实践本身就表示你处于冲突之中,不是吗?如果你没有在抗拒冲突,就不会去实践;你说为了克服冲突,抗拒冲突是必要的,而要抗拒,你就必须有时间。但对冲突的抗拒本身就是一种冲突。你耗费能量抗拒冲突,抗拒你称之为贪婪、嫉妒或暴力的那些冲突,但你的心仍然处于冲突之中,因此依赖时间来克服暴力的过程是错误的,看到这一点很重要,因此我们要摆脱那个过程。然后你就能真实地存在——你有着心理上的障碍,你就是暴力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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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37 要了解任何事情、任何人或任何科学问题,什么是关键,什么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安静的头脑,不是吗?一个专心了解的头脑。那并不是一种排外的状态,并不是努力专注的状态——那还是在努力抗拒。如果我真的想要了解什么,头脑立即就会安静下来。当你想要听音乐或看一张你喜爱的、很有感觉的图片时,你的头脑是怎样的状态?立即就安静了,不是吗?当你听音乐时,你的头脑不会神游四方,你就是在听。同样的,当你想要了解冲突,你完全不再依赖时间;你只是简单地面对实情,也就是冲突。然后很快头脑就安静了,停下来了。如果你不再依赖时间来转变实情,只因你看到了那个过程的谬误,那你就会直面实情;由于你有了解的兴趣,头脑自然而然就会安静。在那种警觉却被动的头脑状态中,就存在着了解。只要头脑还处在冲突、责怪、抗拒、谴责中,就不可能有了解。如果我想了解你,就绝不能谴责你,显然如此。正是那个安静的头脑、寂然不动的头脑带来了改变。当头脑不再抗拒,不再逃避,不再摒弃或批判实情,而是简单被动地觉察,在那种被动中,如果你真的在探究问题,你就会发现——转变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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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39 革命只能发生在现在,而不在未来;新生就在今天,而不在明天。如果尝试一下我刚才所讲的,你会发现立即就有新生,一种崭新、鲜活的品质;因为当头脑有兴趣时,当它有了解的欲望或意图时,它总是静止不动的。大多数人的困难在于,我们没有了解的意图,因为我们心有所惧,我们害怕如果有所领悟,也许会掀起一场生活革命,我们可不要这样。如果我们利用时间或某个理想走渐进式改革的道路,那是防御机制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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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41 因此,新生只能发生在当下,而不在未来,不在明天。一个人,如果依赖时间来获得幸福、认识真理或上帝,那他只是在欺骗自己;他活在无知之中,因而也就活在冲突之中。一个人,如果看到时间不是摆脱困境的方法,并因而从这个错误中摆脱,这样的人自然就有了解的意愿;因此他的头脑会自动安静下来,无需强迫,无需练习。当头脑寂然不动,没有在寻求答案或解决方法,当它既不抗拒也不逃避——只有那时才会有新生,因为那时头脑就能了解什么是真实。带给你自由的是真相,而不是你想要自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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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46 最初和最终的自由 [:1701923658]
1701924347 最初和最终的自由 力量与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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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49 只有当头脑彻底摆脱了分析者、经验者及被经验之物,才可能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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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51 我们看到,社会、人心、各种私人关系和团体关系都需要彻底的改变,怎样实现这个改变?如果我们遵循头脑投射的某个模式,遵循精心制订的某个合理计划来达成改变,那么这个改变就仍然在头脑的领域,因此不管头脑计划了什么,都会变成目标和愿景,我们会不惜牺牲自己和他人来实现它。如果你怀着这样的主张,那么人类就不过是头脑制造的产品,头脑意味着遵循、强迫、残酷、独裁和集中营——所有这一类事情。如果我们崇拜头脑,就会发生那一切,不是吗?如果我认识到了这一点,如果我看到了规范、控制的徒然,如果我看到形形色色的压抑只是强化了“我”和“我的”,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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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53 要全面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探究什么是意识。不知你们自己有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还是只是引用权威们对意识的看法?不知你是怎样从自己的经验、从自己对自我的探究中了解意识的含义的——不仅包括日常活动的意识,也包括内心深处隐秘的、更为丰富、更难以了解的那部分。如果我们要讨论内心的根本变化,进而是世界的根本变化,讨论在这种变化中唤起一种洞察力,一种热情、热诚、信念、希望和笃定,那是促使我们行动的必要动力——如果要了解那一切,不是有必要探究这个意识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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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55 我们明白头脑表层的意识是什么意思。显然,那是一个思考过程,也就是思想。思想是记忆的结果,是语言表述的产物;它是为了交流而对某些经验进行命名、记录和储存。在这个层面上,还存在各种压抑、控制、惩罚和纪律。这一切我们都相当熟悉。如果再深入下去,还有整个种族的积累、隐秘的动机、集体和个人的野心、偏见,那些都是感觉、交流和欲望的结果。这整个意识,隐秘的部分以及公开的部分,都集中在那个“我”、那个自我的观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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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57 我们讨论怎样实现改变的时候,通常指的是意识表层的改变,不是吗?通过决定、结论、信仰、控制、抑制,我们挣扎着达到想要的、渴望的表层目标,我们希望借助头脑深层的无意识达到那个目标,因此我们认为披露我们的深层是有必要的。但在表层和所谓的深层之间有着无尽的冲突——所有的心理学家,所有追求自我认识的人都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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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59 这种内在的冲突会带来改变吗?我们日常生活中最根本最重要的问题不就是:怎样实现我们内心彻底的改变?只是表层的改头换面有用吗?了解意识即“我”的不同层面,披露过去,披露从孩提时代到现在为止的各种私人经验,查看审视内心来自父亲、母亲、祖先、种族的集体经验以及我所处的特定社群的制约——分析那一切会带来改变吗?那种并非只是调整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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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61 我感觉到,显然你也一定感觉到,我们的生活必须有根本的改变——这个改变不是一种反应,不是环境所需迫不得已的产物。要怎样实现这样的改变?我的意识就是人类经验的总和以及我与当下的交汇接触,那会产生改变吗?研究我自己的意识,研究我的行为,觉察我的思想和感受,平心静气地观察而不谴责,那样的过程会带来改变吗?通过信仰,通过认同,以一个投射的意象为目标,美其名曰“理想”,那样会有改变吗?那一切不都意味着真实的我和应该的我之间的某种冲突吗?冲突会带来根本的改变吗?我始终挣扎在自我和社会之间,不是吗?在我真实的样子和我想要成为的样子之间存在着无尽的冲突。这样的冲突、这样的挣扎会带来改变吗?我看到改变是必要的;查看意识的整个过程,挣扎,训练,实践各种压抑的方法,我会有改变吗?我感觉到,这样的过程是无法带来根本的改变的。对此,我们必须完全确定无疑。如果那个过程无法实现根本的转变,无法实现内心深处的革命,那要怎么做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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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63 要怎样实现真正的革命?实现那种革命的力量或创造性能量是什么?它要怎样释放出来?你试过了持戒自律,你试过了追求理想和各种思辨理论;那些理论认为你就是上帝,认为如果你能领悟到神性或经验到宇宙的大我,经验到最高的存在之类的,那么那份领悟本身就会带来根本的变化。会吗?你首先假定存在一个真相,你是其中的一部分,并且围绕着那个假定建立起各种理论、推测、信仰、教义、假说,你根据那些东西生活;你按照那个模式思考、行动,你希望那种方式能带给你根本的变化。可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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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65 假设你认为,就像大多数所谓的宗教人士认为的那样,在你的内心深处,从根本上讲,蕴藏着真相的本质;如果你培养美德,进行各种训练、控制、压抑、否定、牺牲,就能接触到那个真相,然后所需的改变就会产生。这种假设不仍然是思想的一部分吗?它不是一个受局限的头脑的产物吗?这个头脑从小就养成了按照某种方式、某个模式思考的习惯。你制造了意象、观念、理念、信仰、希望,然后指望你制造出来的东西带来彻底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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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67 我们必须首先看到“我”、看到头脑极其细微的活动,我们必须意识到其中的观念、信仰、思考并把那一切放到一边,因为它们都是骗人的,不是吗?别人也许经验到了真相;但如果你没有经验到,去思索或想象你自己本质上是某种真实、永恒、神圣的东西,又有什么好处?那仍然是在思想的范畴里打转,任何源自思想的东西都是有局限的,都是涉及时间和记忆的东西,因此不是真实的。如果我们真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不是推理,不是想象也不是犯傻,而是真正看到其中的真相,即头脑的任何活动,推理性的探求、哲学式的求索、任何假设、任何想象或希望都不过是自我欺骗——那么,能带来根本改变的创造性的能量、力量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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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69 也许,来到这一步,我们已经启用了意识头脑;我们跟随着论据,或反对或接受,或看得清楚或还模模糊糊。要进一步探讨,要有更深入的体验,就需要一个安静而警觉的头脑来弄清楚问题,不是吗?这不再是在追求观念,因为,如果追求观念,那就是一个思考者在追随别人说过的话,所以立即就制造了二元对立。如果想要深入探究这个根本变化的问题,不是有必要让活跃的头脑安静下来吗?显然只有当头脑安静下来,关于思考者和思想、经验者和被经验之物,观察者和被观察之物分化为二的问题,其中的艰深和复杂含义才能被了解。只有当思考者和思想合二为一,只有当思考者控制思想这样的二元对立不存在时,这种创造性的心理革命,也就是没有“我”的状态才会产生。我认为,只有这种体验才能释放创造性的能量,并反过来实现根本性的革命,破除心理上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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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4371 我们知道权力的方式——通过支配获得权力,通过规范获得权力,通过强迫获得权力。我们希望通过政治权力推行彻底的变革,但那样的权力只会滋生更多的黑暗,暗藏解体的罪恶并导致“我”的强化。我们熟悉个人或团体以各种方式各取所需,但我们从未尝试爱之道,我们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要存在思考者,存在“我”那个中心,爱就没有可能。认识到这一切,我们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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