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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786 行仁政而王,莫之能御也。(《公孙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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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788 孔子曰:“仁不可为众也。”夫国君好仁,天下无敌。今也,欲无敌于天下,而不以仁,是犹执热而不以濯也。(《离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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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790 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离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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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792 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离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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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794 是以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插其恶于众也。(《离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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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796 仁言不如仁声之入人深也。(《尽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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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798 仁者以其所爱及其所不爱,不仁者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尽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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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00 封建社会统治阶级的仁爱之心,就是要使士农商旅归化,使受麻醉者根本不觉其麻醉,反从而讴歌颂扬之,“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这便是“心服”之道。这是孔子保育政策之充分的发挥。孟子虽没有超出孔子思想的范围,却是比孔子说得更露骨些、更透彻些。质言之,所谓仁政,便是《中庸》上所说的“劝百姓,劝百工,柔远人,怀诸侯”的政策。我们可以看到孔子的仁,在统治阶级一方面,又是何等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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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02 仁的概念是非常广泛的,几乎是一切道德的总纲领。孔子的礼乐,是极其重要的德目,然而不本着仁心,去行礼乐,那就礼乐亦无所用。所谓“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他如恭、宽、信、敏、惠,也只是仁的节目,所以孔子说:“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总之,仁在孔子心目中,是封建社会中麻醉民众惟一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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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04 孝与仁的因果关系,即是伦理与政治的因果关系,孔子谋孝与仁的结合,即是谋伦理与政治的结合,亦即是谋宗法组织与封建组织的结合。我们从《论语》里面看到孔子对孝与仁讨论得特别致密详尽,也就可以知道孔子的用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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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06 孔子是一个淑世主义者,也即是一个人文主义者,我们由他对周室的憧憬,与对周公的怀念,可见他是如何地崇拜周代的典章文物。《论语》上记述孔子对周室憧憬的有好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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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08 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八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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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10 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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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12 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阳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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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14 周代是典型的封建组织,孔子的崇拜是当然的结果。因为这样,就决定以后孟、荀二氏思想的路向,并决定以后中国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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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16 二、孟子的伦理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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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18 孟子所处的时势,比孔子所处的时势更混乱,宝塔式的封建组织,更无法维持,加以民众的阶级意识又有觉醒的模样,而上层阶级对于下层阶级的横征暴敛,有加无已。且在当时杂说并兴,“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这些现象,都使孟子对于封建社会之维护,对于孔子学说之解释,不能不严整阵容,以加强自身的力量而坚定民众的信仰。于是孟子更走入唯心论的深处,比孔子更进一步,发挥其精透的唯心论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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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20 原来,孔子只在伦理学上提出一个“名”来,只欲以概念为维护封建的武器,到了孟子的时候,便想在形而上学的领域内,建立思想的体系,另提出一个“心”来。他对孔子的关系,正如柏拉图之对苏格拉底。于是在孟子的伦理思想中,无处不把纯粹的内心界和复杂的外物界分开,重视精神上的慰安,而贱视物质上的享乐。他以为不是这样,不足以转移当时的世道人心,不足以挽救日见动摇的封建组织,因此,把孔子的思想更体系化了,更唯心化了。同时,为迎合民众心理起见,更发出许多尊重民权的议论,以肆其更巧妙的诱惑手段,而和缓一般无产大众的反抗情绪,这是他和孔子主要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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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22 因为他的思想,是全从“心”出发,故特别提出一个“我”来。他在《尽心》章这样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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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24 万物皆备于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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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26 唯心论走到极端,便成为唯我论,这在西洋的哲学家,像贝克莱(Berkeley)、费希特(Fichte)诸人都是如此。认“我”即是实在,一切万物都只是“我”的观念,成为主观的唯心论。所以孟子说了“万物皆备于我矣”一句话之后,就继续地说:“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反身而诚”,就是从“我”的观念去用功夫。“诚”是“我”的观念的产物,这个“诚”字,在孟子的形上学上是极其重要的。孟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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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28 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不诚,未有能动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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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30 诚是天之道,思诚是人之道,这是孟子的宇宙观之表白。这种宇宙观影响到后来的《中庸》(在第六讲中详细说明)。孟子以为人之道就在“思诚”。“思”是心之所之,是心志上的努力,这是心的主宰,所谓“心之官则思”。“思诚”和孔子所谓“欲仁”、“志于仁”的意思相同。因为要“思诚”才可以得到诚,所谓“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有了诚就可以收动人的效果。诚是充满宇宙的,和柏拉图的“理念”相类似。孟子注重“思诚”,柏拉图便注重对理念的思慕。柏拉图的《爱洛斯说》(Eros)便是这样发生的。爱洛斯即思慕憧憬之意,吾人欲脱去感觉世界而复归于理念世界,即原于爱洛斯。用孟子的话说明,便是“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则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所以“思诚”的“思”,在孟子的学说上是极其重要的。孟子以为耳目之官是养小体的,心之官便是养大体的。因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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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32 体有贵贱,有大小。无以小害大,无以贱害贵。养其小者为小人,养其大者为大人。(《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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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5834 孟子因为注重养大体,所以特别看重“志”。因为看重“志”,所以又看重“诗”。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即言可以观心,即诗可以观志。孟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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