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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375 除了口口相传的传统之外,对于先秦文化影响最大的,是秦始皇的焚书坑儒。秦始皇在李斯的意见下,为了钳制人们的思想,将几乎所有的学术书籍都烧毁了,只留下了几种技术性书籍(医学、占卜、农业),在他看来,研究社会学是没有必要的。[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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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377 经过焚书之后,儒家的典籍已经彻底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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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379 孔子之前的周代已经有了完善的教育体系,对于学生的要求是“德智体”全面发展,主要的教学内容包括“六艺”,分别是:礼、乐、射、御、书、数[10],这些技能是一个士大夫日常生活中必须掌握的,如何行礼和奏乐,如何射箭和驾车,以及书法和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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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381 表1 孔子之前的周代教育体系——六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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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386 孔子对于六艺也非常精通,他的弟子们也接受了完整的六艺教育。但到了晚年,孔子根据周代的文字,将经典进行了整理,又形成了另一个体系——“六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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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388 从本质上说,“六经”只是“六艺”的一个子集,六艺的内容涵盖了现代教育中德智体三个方面,其中礼、乐对应着德,书、数对应着智,射、御对应着体。而六经则更加局限在德这一个方面,只专注于将这一方面更加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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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390 六经包括诗、书、礼、乐、易、春秋。六艺之中的礼、乐被保留了下来,但内容却加深了,前者只要求掌握一定的生活礼乐规则,而后者要对社会中的礼仪和乐理进行完整的学习与研究。除了礼乐之外,《诗经》和《尚书》都是记载人们言行的书籍,《诗经》记载各地的诗歌,而《尚书》则是古代重要政治文献的结集。《易经》研究世界运行规律,而《春秋》则通过历史来探讨人类社会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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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392 在六经当中,又有难易程度的差别,其中《春秋》是最简单入门的,也是学习最广泛、影响最大的,之后按照乐、礼、诗、书,由易到难,而《易经》则被认为是最难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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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394 从六艺变成六经,可以看作儒家形成的标志。六艺是周代留下的教育体系,也是前儒家时期的教育体系。孔子采取了新的课本,加强了理论学习,强化了“礼”的地位,也弱化了读书人的动手能力,将“儒”和武士、匠人区分开来,专门以思想维稳为目的来培养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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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396 秦朝是以法家为基础构建的统治体系,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不感兴趣,将儒家的书籍也和其他家一起烧掉了。由于古人的教材是竹简,昂贵且册数有限,秦始皇又可以下令地方官员,到各地的读书人家去搜剿,经过焚书之后,许多书籍只有少量的残卷躲过了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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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398 到了西汉时期,儒家的六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缺失。[11]其中关于乐的典籍已经彻底亡佚,不可恢复了,从此以后,六经就变成了人们熟知的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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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400 《诗经》由于它的传唱特性,保存得较为完整。在西汉时期,有四个人通过记忆将诗经保存了下来,分别传授和解读。这四人分别是鲁人申培、齐人辕固、燕人韩婴和赵人毛公,他们分别培养弟子,形成了派系,后人将他们传承的诗经和解释分别称为鲁诗、齐诗、韩诗和毛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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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402 需要说明的是,所谓《诗》四家,他们依据的经文都是孔子的《诗经》,虽然由于流传的关系,在文字上也有些微的区别,但真正不同的只是他们对经文的翻译和解读。就像现代人分别翻译《诗经》,出了数个版本一样。这些版本有的注重直译,有的注重含义,有的还存在大量的误读,有的更可能只是借《诗经》的题,随意发挥。在汉代,每一个版本都有人追随,并将各自的不同放大开来,形成了门派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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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404 《易经》由于用于占卜,秦朝时并没有被焚毁,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易经》也有不少传承人,最著名的是齐地的田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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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406 《尚书》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秦火之后,人们以为《尚书》彻底失传了。但后来发现有一个叫作伏胜的鲁国人保存了半部《尚书》。当初秦国官员来搜剿书籍时,伏胜在匆忙之间将一部《尚书》藏在了墙壁内。经过了楚汉战争的混乱,伏胜回到位于济南的家乡,发现房屋已坏,他连忙查看藏书的墙壁,从中清理出二十九篇残卷。后世所使用的就是这部残缺的《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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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408 至于《礼经》,也损毁得非常严重。西汉时期,一位叫作高唐伯的鲁人传下了一部《士礼》,这可能只是孔子所用教材中最不起眼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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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410 如果用现代人的眼光看,《士礼》只是一部流程指南。如果一个厨师要写一份菜谱,他会对每一道菜注明材料的分量、调料以及用火,先放什么,再放什么。《士礼》则记载了各种士人在各种礼仪场合应该做什么,流程应该如何进行。它不做解释,只写流程,现代术语称之为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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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412 但由于没有其他更好的著作来替代,这部脚本就被人们奉为经典,改名为《仪礼》,也称《礼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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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414 在孔子的教学体系中,《春秋》虽然是最简单的,却是学习最广泛的学问之一。但《春秋》所流传的情况也出现了混乱。按照班固的记载,传习《春秋》的一共五家,但只有三家(《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流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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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416 三家中,以《春秋左氏传》写得最好。剩下的两传如同现代的教书先生,逐字逐句地向读者解释难点、段落大意,或者背后隐藏的义理,枯燥无趣,只有左氏传像写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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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418 由于《春秋》经文写得过于晦涩,在汉代已经需要人讲解才能看懂。《左氏传》采取的讲解方式是:既然经文太简略,讲解时就将经文丰富起来,讲成情文并茂的小故事,读者自然就理解了经文的意思。而《公羊传》和《谷梁传》却总是相信《春秋》除了是历史之外,实际上隐含了各种各样的人间至理、微言大义,他们不断地琢磨着词句,寻找语言背后的意思,就如同看人先看屁股,结果发挥来发挥去,反而失去了对“真”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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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420 在汉武帝时期,《左氏传》由于流传不广,人们知之甚少,而《谷梁传》也缺乏有力官员的支持,无人问津,只有《春秋公羊传》突然间暴得大名,成为西汉王朝前期最著名的书籍。再加上五经之中,以《春秋》最为基础,最后《公羊传》就代表了人们普遍认知的儒家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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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422 那么,为什么《公羊传》如此受重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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