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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为了避免自己倒霉,大臣们也纷纷制造谶纬来规劝皇帝。如果直言不讳地批评皇帝暴政,必然会被皇帝杀死,但如果借助天灾,向皇帝暗示,由于人间政治出了问题,引起了老天爷的愤怒,就有可能让皇帝在不迁怒于大臣的情况下收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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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统治,编造儒教神话逼迫其他人相信,但到了他的子孙,就已经掉入儒教神话中无法自拔了。董仲舒的理论框架碰到了汉代的现实政治,共同创造了汉代越来越变味的学术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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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变味的学术之下,许多书籍被伪造了出来,每本书都说是周公、孔子写的,但内容却荒诞不经,充满了预言、暗示和神化,这些书籍被称为谶纬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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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伪造这些书,是因为流传下来的儒家典籍实在太少,为了表达自己的意见,必须伪造一些书来为自己的理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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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书中有的把孔子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帝王,认为孔子是黑帝精裔,他的出现就是为了给几百年的汉朝制定规矩的。[16]还有的把刘邦神化成脚踏星空、神游万仞的仙人。[17]再借助孔子、刘邦等人,写自己的理论。而所谓理论,大都是附会之言,预言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者通过自然现象推演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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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类的书很像现代的野史八卦,还充满了荒诞不经的神话传说,但在汉代却被认为是正经八百的著作,甚至用来指导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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谶纬的出现,是一种严重的倒退。在战国时期,由于政治并没有给学术研究设定范围,人们思维大开发,结果产生了百花齐放的诸子百家。可是,一旦政府给学术规定了范围,告诉人们只能在某一个领域内思考,不得越界,那么,必然产生学术的退化。当人们不能思考更广泛的问题时,就会利用他的思维,在有限的范围内胡编乱造,汉代的谶纬就是这样胡编乱造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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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想束缚下和谶纬横行之下,汉武帝之后的汉代学术一直停滞不前,除了语言铺张却言之无物的汉赋之外,没有留下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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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圈养的知识圈虽然在皇帝的饲养下活得很潇洒,却并非没有“对手”。实际上,在汉儒们围绕着原地画圈时,少数人已经发现了超越的途径,从而威胁到了这些既得利益者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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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超越,源于新发现的一批经文,这些经文的发现似乎证明,汉初以来人们一直沿用,并且深信不疑的五经里,竟然有着许多错误。这个发现迟早会将汉代的学术体系炸飞,将人们从盲从之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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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见《汉书·眭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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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见《汉书·盖宽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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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汉书·儒林传》记载的奏章全文如下:“丞相、御史言:制曰‘盖闻导民以礼,风之以乐。婚姻者,居室之大伦也。今礼废乐崩,朕甚愍焉,故详延天下方闻之士,咸登诸朝。其令礼官劝学,讲议洽闻,举遗兴礼,以为天下先。太常议,予博士弟子,崇乡里之化,以厉贤材焉。’谨与太常臧、博士平等议,曰:闻三代之道,乡里有教,夏曰校,殷曰庠,周曰序。其劝善也,显之朝廷;其惩恶也,加之刑罚。故教化之行也,建首善自京师始,繇内及外。今陛下昭至德,开大明,配天地,本人伦,劝学兴礼,崇化厉贤,以风四方,太平之原也。古者政教未洽,不备其礼,请因旧官而兴焉。为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复其身。太常择民年十八以上仪状端正者,补博士弟子。郡国县官有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所闻,令相长丞上属所二千石。二千石谨察可者,常与计偕,诣太常,得受业如弟子。一岁皆辄课,能通一艺以上,补文学掌故缺;其高第可以为郎中,太常籍奏。即有秀才异等,辄以名闻。其不事学若下材,及不能通一艺,辄罢之,而请诸能称者。巨谨案诏书律令下者,明天人分际,通古今之谊,文章尔雅,训辞深厚,恩施甚美。小吏浅闻,弗能究宣,亡以明布谕下。以治礼掌故以文学礼义为官,迁留滞。请选择其秩比二百石以上及吏百石通一艺以上补左右内史、太行卒史,比百石以下补郡太守卒史,皆各二人,边郡一人。先用诵多者,不足,择掌故以补中二千石属,文学掌故补郡属,备员。请著功令。它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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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见《史记·儒林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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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汉书·儒林传》:“昭帝时举贤良文学,增博士弟子员满百人,宣帝未增倍之。元帝好儒,能通一经者皆复。数年,以用度不足,更为设员千人,郡国置五经百石卒史。成帝末,或言孔子布衣养徒三千人,今天子太学弟子少,于是增弟子员三千人。岁余,复如故。平帝时王莽秉政,增元士之子得受业如弟子,勿以为员,岁课甲科四十人为郎中,乙科二十人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补文学掌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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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见《汉书·儒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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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小夏侯又分成了五派,分别是郑(宽中)、张(无故)、秦(恭)、假(仓)、李(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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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见《汉书·张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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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见《史记·平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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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公元前1年,丞相职位改称大司马,本统计也将大司马计算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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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资料采自《汉书·百官公卿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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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见《汉书·王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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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汉书·王莽传》:“圣王之法,臣有大功则生有美号,故周公及身在而托号于周。莽有定国安汉家之大功,宜赐号曰安汉公,益户,畴爵邑,上应古制,下准行事,以顺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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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白虎通德论·封禅》:“天下太平,符瑞所以来至者,以为王者承统理,调和阴阳,阴阳和,万物序,休气充塞,故符瑞并臻,皆应德而至。德至天则斗极明,日月光,甘露降;德至地则嘉禾生,蓂荚起,秬鬯出,太平感;德至文表则景星见,五纬顺轨;德至草木朱草生,木连理;德至鸟兽则凤皇翔,鸾鸟舞,麒麟臻,白虎到,狐九尾,白雉降,白鹿见,白鸟下;德至山陵则景云出,芝实茂,陵出异丹,阜出莲莆,山出器车,泽出神鼎;德至渊泉则黄龙见,醴泉通,河出龙图,洛出龟书,江出大贝,海出明珠;德至八方则祥风至,佳气时喜,钟律调,音度施,四夷化,越裳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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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汉书·王莽传》:“汉危无嗣,而公定之;四辅之职,三公之任,而公干之;群僚众位,而公宰之;功德茂著,宗庙以安,盖白雉之瑞,周成象焉。故赐嘉号曰安汉公,辅翼于帝,期于致平,毋违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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