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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类是至少有一类标准达到了,其他的没达到,但也没有违反,这种人叫作偏才,也叫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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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类是都没有达到,但有一征似乎还算可以,这种人叫依似,也叫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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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类是有的达到了,但有的又彻底违反了,这种人叫无恒,也叫间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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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者对于偏才也并没有歧视,他总结了十二种偏才,分别是:清节家、法家、术家、国体、器能、臧否、伎俩、智意、文章、儒学、口辨、雄杰。这些偏才虽然不能成为圣人,但都有作为人臣的潜质,所以,要有圣人来学会利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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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种框架,刘劭就完成了自己的伯乐术。之后的人们虽然在理论上大同小异,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他们相信人才是可以看出来的。所以,魏晋时期也就成了一个品评人物的高峰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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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高峰,是指从政府到私人都以发现人才、品评人才为乐趣。政府制定了如同相马一样的人才选拔术,叫“九品中正法”。[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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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九品中正法,是一种人才选拔机制。汉代时依靠察举选择人才,各郡的太守每年要负责向中央举报人才,由中央检查合格后,予以任用。但后来,察举失实了,官员们举报的人才都是自己亲朋好友的儿子,甚至酒囊饭袋也送上来不少。到了魏国,推出九品中正制,制定了一些选拔人才的标准,防止官员们随便乱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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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标准把人分成了九个等级,最高等级的是圣人,由于人们认为世上很少有圣人,所以这个等级等于是空缺的,而次高等级的人才就已经是最了不起的。至于如何评价人的等级,很可能采取的是与刘劭《人物志》类似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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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九品中正制实行了没多久就失败了,原因在于,人才实在太难量化了,也许这个人在甲看来是上中等,也就是第二等,而在另一个人看来,只不过是下中等,倒数第二等,所以最终选拔的人才仍然都是亲朋好友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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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朝廷选拔人才失败了,但在私人和民间,品评人物的做法仍然非常普遍,他们不需要进行量化,只是给一个评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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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朝宋临川王刘义庆编撰的《世说新语》中,有许多篇幅都和品评人物有关。比如,《世说新语》中有专门的两卷,叫作《赏誉》和《品藻》,通篇都是对从东汉末到南朝的人物的评价,前者偏重于评价个人,后者偏重于对比。如它谈到,在汉末名士中有两个人叫陈蕃(党锢“三君”的最后一位)和李膺(党锢“八俊”的第一位),当时人们认为他们水平相当,无法定夺孰优孰劣,这时一个叫蔡伯喈的人评价说:陈蕃强在他敢于犯上,而李膺强在他严于对下,比起对下来,犯上还是更难一点。就因为他的一句话,陈蕃就排在了李膺之前[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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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人们对诸葛瑾、诸葛亮兄弟和他们的从弟诸葛诞的评价,这三个人分别在吴、蜀、魏三国担任大臣,认为“蜀得其龙,吴得其虎,魏得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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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的其他篇章,也都是对于人物的品评。比如,竹林七贤之中,山涛评价嵇康,“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19],将嵇康身材修长伟岸,风度翩翩又桀骜不驯的神情表达得淋漓尽致。而王戎则评价山涛是“如璞玉浑金,人皆钦其宝,莫知名其器”[20],正好点出了竹林七贤的特色,他们有着深厚的才华,却又不事雕琢,傲物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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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时期对人评价的名句妙语辈出,其背后的评价逻辑,正是玄学的一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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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对人物的品评还有一个好处,虽然官方的人才选拔评价极其失败,但是私人的评价却总是能够闪光。一个人如果能够在一场聚会、一次活动中脱颖而出获得赞誉,他就有了走向仕途的资本,被名士引荐,甚至成为名士的女婿。正是通过这样的非正式评价体系,魏晋维持统治阶层稳定性的同时,又可以吸纳一定的新鲜血液,保证人才不会匮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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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皮士的贵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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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评人物只能算玄学的一个偏门的小分支。人们也许不会料到,魏晋玄学的正门,却是由两个嬉皮士踹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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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嬉皮士是中国式纨绔子弟的典型,他们生活腐化、沉湎情色、吸毒,与正人君子的形象毫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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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古代印度和阿拉伯世界拥有大麻不同,中国历史上一直缺乏代表性植物毒品。但中国古人却发明了一种矿物性的替代品——五石散。五石散是用矿物(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配制的一种药剂,据说可以长生不老,但实际上吃了却浑身燥热,出大汗,长期服用可能要人命。魏晋时期人们寿命短,除了战乱之外,富人文士们的早夭可能与这种药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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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用五石散的风气,就是由一位叫何晏的人倡导的,他就是本节的主角之一。在魏晋时期可能是服用五石散致死的名单中,我们可以找到本节的另一位主角:王弼。王弼二十四岁就死了,人们有理由怀疑他是死于药物中毒。在这短短的二十四年间,他创立了玄学的第一个代表性理论:贵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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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时期的人们不热衷于背诵经文,而是更看重思辨和灵性,汉代的儒生的形象是白发鸡皮的老头子,因为他们要先花大半辈子背书,才能出人头地,但魏晋时期许多年轻人却凭着论辩的智慧,在十几岁、二十岁就已经成了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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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弼[21],字辅嗣,出生于曹魏建国之后的公元226年,死于公元249年。他出生于世家,当时著名的文学家、“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是他的继祖父(本来是族中祖父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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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时期,各个地方的学术界是不同的,玄学主要在魏国发生,在吴国和蜀国两个国家内部,也没有遵从汉代经学的教导,同样发生了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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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吴,由于社会秩序更加安定,东吴的君主更加倚重于江东的世家大族,虽然表面上没有提,君主实际上采取了无为而治的道家思想,回归了黄老之术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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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蜀汉,诸葛亮代表的官僚集团采取法家的思想进行统治,同样抛弃了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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