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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的另一个名字叫太极,太极从无极而生,又生出阴阳两仪。从两仪又生出五行。其中太极是所谓的“理”,而两仪是所谓的“气”,五行则是所谓的“质”,我们可以把“理”理解为规律,而“气”可以理解为抽象的物体,而“质”就是实际的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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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这个概念是朱熹从张载处得来的,是联系天理与实际宇宙的连接点。世界万物都是气运动的结果,天地也在围绕着宇宙中心转动,在转动的过程中,浊气下降成了地,而更加轻盈的气则变成了九重天,这些重天越往上越轻,直到变得没有重量,没有形质。而日月星辰则是气的精华,最纯正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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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之所以和人间连起来,是因为五行和人类社会的五常(仁义礼智信)对应,而仁义礼智信之中,又以“仁”为首,而《孟子》主要说仁,所以,朱熹将天理与孟子的仁又联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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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之所以天理在人世间各种事物中都有表现,是因为“理一分殊”,也就是理是一个,表现形式却是多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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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如何学习理,如何识别多样却又统一的理呢?下面就进入到方法论。这个方法叫作“格物致知”。格物致知是从二程继承来的理论。所谓格物,指的是对事物进行观察,穷尽它的理;所谓致知,就是获得真理的过程。格物致知则是通过穷极物理达到真理,再用真理来指导行动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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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颐当年教导皇帝时,总是希望皇帝从一个小事出发来发现宇宙真理,再利用宇宙真理来统治国家,就是用的这种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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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格物之后,程颐和朱熹都得到了最后的“知”,这个知(天理)对应于人类就是:三纲五常和儒教传统。人们为了实践这个天理,必须消灭人的气质之性,而发扬天命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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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行格物致知时,朱熹终于有了一个独创性的观念:为什么格物一定能够致知,这是因为,人的心分成了“道心”(也叫天命之性)和“人心”(也叫气质之性)两部分。所谓道心,就是能够觉察到“道”的心,而人心则是做一般性思考的心,也就是普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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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孟子的人性善理论进行了改造。孟子认为,人性是善的,而朱熹认为,人性分为天命之性和气质之性,其中道心(天命之性)体悟了天理,所以肯定是善的,但是每个人蕴含的道心有多有少,表现不同,这具体的表现就是人心。道心虽然是善,但人心却有可能善也有可能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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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追寻天理的过程,就是要找到所谓的道心、天命之性,而消灭人心、气质之性,这就是存天理、灭人欲的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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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对于天理的追求不仅没有带来思想的解放,却带来了人性的束缚,这或许是人类最大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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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对于理学的贡献,除了他将这些理论综合起来,还在于将它们放入了儒教的经典著作之中。北宋时期的诸位道学家在发挥自己学说时,往往天马行空,没有紧扣儒教经典。到了朱熹,才开始逐字逐句将新的理论与儒教经典对照起来。朱熹在他的一生中几乎将儒教经典注了遍,他对四书的推崇使得它们超越了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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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代之前,人们提起儒教著作来首先想到的是孔子参与编撰的五经,宋代以后,四书的重要性比五经更高,特别是《大学》之中对于格物致知的解释,以及《中庸》的生活态度,都成了理学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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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见《宋史·欧阳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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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朋党论》:“臣闻朋党之说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然臣谓小人无朋,惟君子则有之,其故何哉。小人所好者,禄利也,所贪者,财货也。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交疏,则反相贼害,虽其兄弟亲戚不能相保。故臣谓小人无朋,其暂为朋者,伪也。君子则不然,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故为人君者,但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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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宋史纪事本末·庆历党议》:“范仲淹亦谓韩琦曰:为此鬼怪辈坏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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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见《宋史纪事本末·庆历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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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徂徕集·去二画本纪》:“有老子生焉,然后仁义废而礼乐坏,有佛氏出焉,然后三纲弃而五常乱。呜呼,老与佛,贼圣人之道者也,悖中国之治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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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见《徂徕集·尊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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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见《徂徕集·与士建中秀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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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太极图说》全文:“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唯人也得其秀而最灵。形既生矣,神发知矣。五性感动而善恶分,万事出矣。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立人极焉。故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故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又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大哉易也,斯其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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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邵雍著作《皇极经世》,所谓皇,指的是“至大”;所谓极,指的是“至中”;所谓经,指的是“至正”;所谓世,指的是“至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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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西铭》全文:“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故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长其长;慈孤弱,所以幼其幼;圣,其合德;贤,其秀也。凡天下疲癃、残疾、茕独、鳏寡,皆吾兄弟之颠连而无告者也。于时保之,子之翼也;乐且不忧,纯乎孝者也。违曰悖德,害仁曰贼,济恶者不才,其践形,惟肖者也。知化则善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不愧屋漏为无忝,存心养性为匪懈。恶旨酒,崇伯子之顾养;育英才,颍封人之锡类。不弛劳而厎豫,舜其功也;无所逃而待烹,申生其恭也。体其受而归全者,参乎!勇于从而顺令者,伯奇也。富贵福泽,将厚吾之生也;贫贱忧戚,庸玉汝于成也。存吾顺事,没吾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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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宋史·程颢传》:“其弟颐序之曰:‘周公没,圣人之道不行;孟轲死,圣人之学不传。道不行,百世无善治;学不传,千载无真儒。无善治,士犹得以明夫善治之道,以淑诸人,以传诸后;无真儒,则贸贸焉莫知所之,人欲肆而天理灭矣。先生生于千四百年之后,得不传之学于遗经,以兴起斯文为己任,辨异端,辟邪说,使圣人之道焕然复明于世,盖自孟子之后,一人而已。然学者于道不知所向,则孰知斯人之为功;不知所至,则孰知斯名之称情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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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宋史纪事本末·洛蜀党议》:“颐在经筵,多用古礼,苏轼谓其不近人情,深嫉之,每加玩侮。方司马光之卒也,百官方有庆礼,事毕欲往吊,颐不可,曰:子于是日哭则不歌。或曰:不言歌则不哭。轼曰:此枉死市叔孙通制此礼也!二人遂成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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