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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480 万历时,张居正为了顺利推行新政,曾强力打击全国各地的书院,结果想尽千方百计,也没能肃清这一传统。没过多久,就出现一个狂人,名曰顾宪成。此人是言官的楷模,愤青的偶像。张居正在位时他不满意,闹别扭;申时行上任了他还是不满意,天天发牢骚;更倒霉的是王锡爵,为了斡旋群臣和万历的关系,遭人误解不说,还被顾宪成放冷枪、设圈套,一堆人狂喷,直接被骂回家去。反正谁当首辅他骂谁,简直就是“首辅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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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482 首辅杀手不贪不占,长期混迹于中下层官僚中,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一致对上。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天天吵架的顾宪成终于给人黑了,直接罢官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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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484 顾宪成估计不懂什么叫“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回去了还不安分,两天不折腾就闲得慌,于是成立了日后闻名遐迩的东林书院,还制定了院规: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培养愤青的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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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486 相比之下,王守仁的龙泉山诗社就没有东林党那么大的影响力了,社员们的主要活动无非是吟诗作赋,相互品评。偶尔游山玩水,下棋对弈,一派名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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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488 这段时期是王守仁文学创作的迸发期,他以诗言志,抒发苦闷,佳句迭出。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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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490 三月开花两度来,寺僧倦客门未开。山灵似嫌俗士驾,溪风拦路吹人回。君不见富贵中人如中酒,折腰解酲(醉酒)须五斗?未妨适意山水间,浮名于我亦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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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492 这种消极归隐的念头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就被打消了,在诗社后期写给诗友陈宗鲁(后拜入阳明门下)的诗中,王守仁积极追求内圣外王的意念再次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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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494 学诗须学古,脱俗去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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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496 譬若千丈木,勿为藤蔓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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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498 又如昆仑派,一泄成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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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00 人言古今异,此语皆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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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02 吾苟得其意,今古何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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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04 子才良可进,望汝成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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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06 学文乃余事,聊云子所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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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08 这是先就明代前七子的文学复古主张讨论一下自己的看法,然后又转到成圣的话题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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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10 弘治十年,王守仁26岁,回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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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12 这段时期,王守仁开始用心钻研兵法,四处寻觅兵书来研究,每遇宾宴,经常“聚果核列阵为戏”,显然是想成就一番统御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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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14 可惜,弘治时期的明朝已不再具有主动出击的军事意志了。实力是一方面,意志是另一方面。休养生息得久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再打起来牵涉到方方面面,患得患失,投鼠忌器,最终自然也就文恬武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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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16 明孝宗一度想建功立业,扫平北方,却遭到大臣们的阻止,于是他去问还算有些想法的内阁大学士刘大夏:“太宗(朱棣)频出塞,今何不可?”老油条刘大夏答道:“陛下神武固不后太宗,而将领士马远不逮。度今上策惟守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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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18 至此,明朝的皇帝再没有挥师北伐的激情了(脑残志坚的朱厚照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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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20 但这丝毫不影响王守仁学习兵法的热情,因为即使不当军事家,兵法中蕴含的一些权谋思想也值得一个有追求的人把玩与借鉴。后来的事实证明,心学在制敌时其实就是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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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22 王守仁对《司马法》的点评颇具儒家的王道风范:“用兵之道,犹必以礼与法相表里,文与武相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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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24 不要嘲笑王守仁的书生气,以儒术解释兵道是合理而正义的。兵者,国之大事,关系到民族存亡,国家兴衰,不用正义统帅必成凶器,王守仁站在“天下”这一高度看待战争,已不囿于一役之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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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26 而他评价《吴子》时又有点知行合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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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1528 彼孙子兵法较吴岂不深远,而实用则难言矣。想孙子特有意著书成名,而吴子第就行事言之,故其效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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