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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从李东阳对宪宗朱见深和孝宗朱祐樘流露出的不同感情就能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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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阳为这两个皇帝分别撰写过悼词,孝宗的悼词极尽赞美,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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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意穷幽隐,虚怀仰治平。近臣常造膝,阁老不呼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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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前给朱见深开追悼会时,李东阳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说“御姐甲天下”吧?于是只好绞尽脑汁编些空话来凑数。实在编不出,就把后代拉出来凑数,说些“欲知圣泽远,圣子复神孙”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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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孝宗朝的李东阳虽然也痛陈朝野弊端,却从未表示过对朝廷的失望。相反,这恰恰是他求治心切,追慕“三杨”和仁宣之治的内心写照。因此,李东阳继承“三杨”衣钵,续写僵硬空洞、华而不实的“台阁体”诗文的举动就显得自然而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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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朝廷被划分为两代人,一代是先朝旧臣,另一代是当朝新进。就跟现在的80后骂90后是非主流、脑残、小萝莉,90后骂80后是宅男、腐女、伪小资一样,弘治朝的斗争也异常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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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代以李梦阳为代表,他不像李东阳那拨人因为经历过天顺、成化两朝的政治环境、人世风波,人格已变得干练老成,而是充满了义无反顾的进取精神。这帮人搞文学复古就跟现在的很多小青年穿着汉服到处乱跑一样,其本质是出于对现实状况的不满,李梦阳就曾在《上孝宗皇帝书》中公开指出国家已患元气之病,不改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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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阳开的药方只有两个字:复古。他认为唯有复古才能振作士气,革新朝政。而王阳明的设想则更彻底、更全面,他要从改造思想意识入手,使士人树立起求圣的志向以及远大的政治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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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李梦阳一帮人在京师搞得轰轰烈烈,王阳明微小的声音早就淹没在复古潮流的汪洋大海之中,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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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徒好标新立异、盲目跟风,所谓复古,所谓国学热,不过是叶公好龙,得其皮毛,形式大于内容罢了,自古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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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至极的王阳明决定告别政治、告别文坛,他上疏皇帝,回家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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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一哥王阳明 朱陆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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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回到绍兴,在会稽山上的阳明洞搭了个房子,摒弃俗务,专心修炼导引术。导引术是一种神秘的养生术,和现在的气功类似。据传,王阳明由于长期在洞中修炼,获得了一种先知先觉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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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阳明在洞中静坐,几个朋友来访,还没到山门,就看见他的仆人前来迎接。众人惊愕不已,都以为王阳明快得道升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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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在会稽山留下很多诗作,比如“池边一坐即三日,忽见岩头碧树红”、“江鸥意到忽飞去,野老情深只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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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度想就这么神超形越,世外悠悠隔人间了。然而,就在他准备挥刀斩断一切俗念,了却尘缘,魂归自然的刹那,一个念头蓦地在脑海中闪现:我能舍弃一切,但我终究无法舍弃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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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毕竟是读孔孟之书长大的,深知天伦不可违。而且,即使在远离庙堂的山水之间,依然有“夜拥苍崖卧丹洞,山中亦自有王公”的诗句,可见其终究不忘“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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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矛盾的心态可以解释心学为什么被人看做是儒家和道家的结合。很多人把儒和道简单理解为入世和出世是片面的,孔子有“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的感慨,道家也不是简单地跑到山里躲起来你就修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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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的思想核心就是一句:无为而无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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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追求一种自然而然的心态,不妄为。叔本华认为人生的本质就是痛苦,因为每个人都长期处于欲求不满,目标不能实现的纠结中,这就需要时刻调整心态。老子肯定追求目标,但同时强调行动不要刻意,做作,心态要自然,学会主动放弃不可能改变的事物。心学中权变的智慧正来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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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陶渊明的一句诗很好地注解了道家思想,那就是:结庐在人境。结庐在山野的未必是修道之人,人境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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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王阳明移居西湖,心情渐好,复思用世。他听说虎跑寺有一个僧人闭关三年,不语不视,觉得不可思议,便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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