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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094 户部尚书韩文每次退朝,都泣恨不能救正,户部郎中(财政部司长)李梦阳说:“大臣共国休戚,徒泣何益!”韩文问:“计安出?”李梦阳高声道:“言官交章弹劾,阁臣死力坚持,去宦官易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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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096 翌日退朝,韩文和六部九卿大小官员密议,众人同仇敌忾,都认为天下兴亡,匹官有责,便展开了新一轮的联名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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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098 朱厚照拿着由文学青年李梦阳起草的奏疏,看了又看,半晌方道:“你爷爷的,写得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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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00 半文盲朱厚照被华丽且严厉的奏疏当场击晕,心下发慌,和司礼监几个宦官商量一番,决定把刘瑾遣送南京。刘健等人听说后反复陈述不可,一定要斩草除根。兵部尚书许进说:“过激恐将生变。”可刘健还是坚持要处死刘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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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02 很好理解。时人在评价当朝三位阁臣时就说:“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意思是说,谢迁口才好,李东阳智谋多,而刘健擅长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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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04 一向比较正直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将刘健等人的意见转告朱厚照,并力挺阁臣。在舆论的强大压力下,朱厚照只好答应次日早朝下旨逮捕刘瑾。刘健听说后,与众人约定,早朝时伏阙面争,诛杀刘瑾,王岳为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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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06 然而,所有的奏章都得经过吏部签署,此时的吏部尚书正是对刘健、谢迁等人恨之入骨的焦芳。于是,他立刻派人向刘瑾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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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08 大惊失色的刘瑾带着“八虎”其他人等连夜进宫,环跪于朱厚照四周,磕头痛哭。见朱厚照有些心动,刘瑾趁机反咬一口:“王岳想害奴等,他勾结阁臣,目的是要制约皇上的进出行动。为此,他必须先除掉奴等对皇上忠心耿耿之人,扫除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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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10 朱厚照听说有人要限制他自由,立马变色,当即任命刘瑾为司礼监掌印,马永成掌东厂,谷大用掌西厂,抓捕王岳,解送南京孝陵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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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12 次日清晨,大臣们兴致勃勃地入宫早朝,准备伏阙跪奏,却发现形势大变—皇上说刘瑾等人从小服侍至今,不忍处理,此事日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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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14 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刘健、谢迁、李东阳别无他法,纷纷上表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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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16 朱厚照看到辞呈后嘟囔道:“你爷爷的,敢威胁我!”一气之下直接让刘健和谢迁滚蛋,非常有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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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18 为什么不让李东阳走呢?这是刘瑾的主意。第一,李东阳在倒刘活动中态度并不激烈;第二,前朝老臣要是一个不留面子上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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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20 李东阳则再次上疏乞退,朱厚照的批复很简单:“卿勿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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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22 在送别昔日的战友时,李东阳泣涕涟涟,刘健正色道:“何以泣为?使当日力争,与我辈同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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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24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留下的作用远大于离开,而直面黑暗所需要的智慧和勇气也远胜于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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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26 北京的官员经此打击,大都噤若寒蝉,沉默以对了。南京的六科给事中接过大旗,全部站了出来,交章挽留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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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28 刘瑾恼羞成怒,竟派锦衣卫前往南京,将为首的戴铣等人押解至京。二十多人,集体享受廷杖待遇,戴铣被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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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30 接着,以蒋钦、薄彦徽牵头的南京十三道御史跳了出来,联名上疏,要求朱厚照罢免刘瑾,委任大臣。务学亲政,以还至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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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32 刘瑾黔驴技穷,一律以“廷杖除名”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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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34 按照明朝的传统,廷杖时可以用棉絮裹身。但在刘瑾这,规矩改了,必须脱了裤子打。而且,刘公公训练打手很有一套,对狠手的要求是:做个皮人,里面塞上砖头,打下去皮子完好砖头粉碎;对轻手的要求是:在皮人外面裹上一层纸,重重地打下去,纸不许破。行刑时就看监刑太监的暗示:脚站成外八字就往轻了打,站成内八字就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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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36 于是,“蒋钦”这个名字从浩如烟海的历史残卷中脱颖而出,同三国时的东吴名将蒋钦一起,彪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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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38 御史蒋钦显然是不喜欢就事论事的,他在奏疏中大爆猛料,将刘瑾那些破事和丑闻全抖了出来,然后放出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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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40 现在全国都感到寒心,唯独陛下你还把他放在身边使用,这是不知道左右有贼而把贼当成了心腹。请陛下亟诛刘瑾以谢天下,然后杀臣以谢刘瑾。使朝廷以正,万邪不入,则系臣之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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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2142 这是要一命赔一命,相信刘瑾在看到奏疏时,心头还是会掠过一丝恐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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