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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世界已被证明是混沌的。物理学走到20世纪就开始“测不准”，越来越飘忽；文学领域更是玩起了现代派、意识流，偏不好好叙事—这正是对扭曲复杂的现实世界做出的无力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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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图用文字和公式来构建一个完美精准的世界模型已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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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必须承认“论迹”是有效且长期有用的，通过外界的书籍和事例来汲取知识总结经验，仍是绝大多数人提高思维能力的方式，人类前进的手段。但当到达一定层面之后，这种方法便会显得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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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是论迹的，道德是论心的。在尚未实现天下大同、路不拾遗的理想社会之前，统治者靠严刑峻法维护社会风气成本低廉、一劳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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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法必究，不问动机，这看起来是对古代“原心推罪”的断案方式的一种倒退，仔细想想却发现其实是一种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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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是一种早熟的文化，诸子百家一上来就把每种思想都说尽说透了，搞得后人只能做些注疏索引的工作。“原心推罪”本身没有错，随着人类的发展，最后断案的方法还是会依托技术的革新、制度的完善以及人类自身素质的提高回到“原心推罪”的路子上来，毕竟这是最精确最人性的定罪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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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古代乃至当下，凭什么来“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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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也是人，是人就有立场好恶，再加上我国法律的量刑空间素以比橡皮筋还有弹性而闻名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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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不能普及“原心推罪”的原因很明显，因为其极有可能成为以权谋私、以暴制暴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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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里讲的是“治道”而非“人道”，经济学还分个宏观和微观，那对个体而言，心还是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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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一哥王阳明 心即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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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前的那些日日夜夜里，阳明的大脑飞速运转，不眠不休，殚精竭虑地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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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远的隧道即将走到尽头，微弱的光线艰难地将黑幕撕开一道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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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者最先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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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此刻是卑微的，也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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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苦难的人在承受痛楚时并不能觉察到其剧烈的程度，反倒是过后延绵的折磨最能使其撕心裂肺。”（《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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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贬官本身并没有给阳明带来太大的痛苦，那么，在龙场反思的那些岁月里，他将细细咀嚼另一种思想上的痛苦，那是一种极致的痛，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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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狂风肆虐，大雨倾盆，阳明一动不动地躺在石棺之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拍打着脸庞，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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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试图通过文字来感知五百年前的阳明，却总觉得纸张横亘在两颗心之间，难以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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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合上书本，离开房间，一个人漫步在北京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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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阳光洒下一些暖意，却敌不过寒冷的空气。后海的水尚未结冰，酒吧少了往日的喧哗。南锣鼓巷古意盎然，却不似以往游人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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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奥利弗·斯通的《天生杀人狂》，也应该明白我们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如果还不清楚媒体之于普通人强大而扭曲的控制力，《搏击俱乐部》里泰勒同学的教诲则显得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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