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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步,筹措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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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就是砸钱,玩过《帝国时代》便会对这句话深表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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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望朝廷拨饷是不现实的。明朝税赋很低,户部向来缺钱,户部尚书向来铁公鸡,在一堆觊觎的目光中早就练就了一毛不拔的本领,不找你要钱就算好的了,你去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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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清楚必须得生产自救。然而,情况不容乐观,地方府库空虚(早被抢光),又不能盘剥民众(逼上梁山),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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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盐商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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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太平时任你上下钻营,一本万利,赚个盆满钵满,如今国家有难,匹商有责,轮到你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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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食盐就是黄金,盐商就是今天的房地产商,准入门槛很高,需持“盐引”方能向政府买盐,再运到偏远地区贩卖。“盐引”相当于《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不是所有人都能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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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是可忍,孰不可忍?王阳明郑重宣布,盐商的冬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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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礼后兵。以前由于各方利益博弈,广州的盐商在南赣境内只有南安、赣州两个经销点。现在王阳明将广盐的行销范围扩大到全境,但盐税提高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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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将以往散落各处的税关统一设在南安的重要关口龟尾角,既使盐商无法偷税漏税,又防止地方官贪污受贿,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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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商人群体在中国历史上长期处于被忽略的尴尬位置,吴晓波的《跌荡一百年》为近代一批杰出的企业家正了名,刘和平的《大明王朝1566》通过沈一石这个角色道出了明朝商人的无奈和资本主义萌芽期艰难的生长环境。但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历史没有正恶,只有成败。若剿匪失败,你可以说王阳明压榨了盐商。但他成功了,因此,之前的一切都不足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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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前准备总算告了一个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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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一哥王阳明 避实击虚,兵以诈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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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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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前的朝廷,一堆京官盯着南赣,发出同样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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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不懂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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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不是传奇,不是织田信长带着两千人就能冒雨在桶狭间砍翻今川义元的两万大军;不是《三国演义》里每当某人快不行时就“斜刺里杀出一员大将”来解围。战争是残酷,是《猎鹿人》、《野战排》、《全金属外壳》、《现代启示录》。这种残酷不仅仅是结果,想象一下,当你率领一支日耗数千两兵饷的军队,在一片关山阻隔的区域疲于奔命,却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见,那是怎样一种抓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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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王阳明不得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先解决好一切后顾之忧。其实,如履薄冰不可怕,因为你已经知道冰是薄的,因此处处小心,心理准备也非常充分。可怕的是走在这冰上,却不知其是薄是厚,或者哪薄哪厚,防不胜防。南赣无疑就是一处薄厚不均的冰块:突发的危险不只是对生命的挑衅,更是对心灵跌宕般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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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王阳明早已炼就一颗不随物转、不偏不倚的强大心灵。事实证明,坚强的意志和决心可以战胜一切困难。执著的信念和无畏的心灵才是最强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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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战斗,都是心战。接下来的所有,都只是心的延续—集中优势兵力,攻打盘踞在福建的詹师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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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股势力为什么先打詹师富?因为詹师富是个彻头彻尾的软柿子,附近官员,无论大小,从他地盘上过,都忍不住要捏他一把。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种传统。尊重传统的王阳明本着不踩白不踩的指导思想,准备先取詹师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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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行军打仗都要先行占卜,以测凶吉。王阳明每天上班下班,早就发现门口那几个算命先生不对,演技实在太差,一看就是山贼的眼线,但在“严打通匪”的专项行动中还是留下了这几个眼线以备后用,如今便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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