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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世间万物,哪能事事预见?关键在于把握大处(明觉良知)。圣人之心如明镜,随感而应,无物不照,这就是主一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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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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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堂户外教学课,王阳明带着弟子在花园里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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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着锄着,薛侃突然大发感慨:“天地间的事真是不可理解,为什么善良的总是难以培育,邪恶的却又难以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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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知他所指,道:“这样看待善恶,一起念便错了。天地之间,花草都是生命,岂有善恶之分?人要赏花,便以花为善,以草为恶;一旦要用草,那么草又成了善者了。所以,事物的善恶,皆因人的好恶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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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侃不服:“如先生所说,世间就没有善恶之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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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不作正面回答,只说:“无善无恶理(心=性=理=良知)之静,有善有恶气之动。不动于气则无善无恶,这才是至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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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侃立即反问:“佛教也讲无善无恶,先生的意思岂不与佛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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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就喜欢这种刨根究底的学生,解释说:“佛教无善无恶,便撂挑子一切不管,不可以治天下。圣人无善无恶只是不以成见裁量事物,而是一循天理,不动于气,不去故意作好、作恶(喜好、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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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侃还想再辩,却已理屈词穷,他望着那堆除去的杂草,眼前一亮:“既然草不是恶的,就不应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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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这便是佛老的意思了。天理就在你心,你心要观花,而草有碍观瞻,这便是不合天理,除之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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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侃得意道:“这样不就是作好、作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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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不作好恶,不是全无好恶。所谓‘不作’,只是好恶一循天理,不加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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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侃:“就去草这件事而言,怎么做就一循天理,不加别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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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草有妨碍,理应去之。偶尔没拔,也不累心。若着一分意思,心体便有拖累负担,动气之处。很多人就是因为不明白这个道理,舍心逐物,终日驰求于外,空劳心力,一生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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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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聋哑课。聋哑人杨茂,身残志坚,不远万里来到赣州求学,王阳明通过书写,上了节一对一的聋哑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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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你口不能言是非,耳不能听是非,你的心还能知是非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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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茂:知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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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如此,你口虽不如人,耳虽不如人,心却还与常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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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茂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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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人依靠的恰恰是此心。此心若能存天理,便是个圣人的心。口虽不能言,耳虽不能听,也是个不能言不能听的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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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茂指天扣胸,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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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于父母,你但尽孝心;于兄长,你但尽敬心;你只管依那颗正直之心行事,外面的人如何说你,你既听不见,也无须听。你口不能言是非,耳不能听是非,便少了很多是非烦恼,比别人倒快活自在了许多。我今日教你,只是终日行你的心,不用口去说;终日听你的心,不用耳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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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茂兴奋地指天跺地,欣喜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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