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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养正大惊失色,将木牌递给朱宸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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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句话没有一个生僻字,读起来朗朗上口,就是要让闵廿四这些文盲都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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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一边喃喃道“好你个王阳明”,一边踱至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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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整个船队都陷入到连天火海之中,湖面上漂着密密麻麻的免死牌,士兵们弃刀丢枪,呼朋唤友,争抢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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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仰天长叹:“大势去矣,大势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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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但闻船外喊杀之声四起。朱宸濠万念俱灰,回到舱内,与嫔妃一一泣别。包括娄妃在内的佳人们都清楚,作为家眷,造反被抓,最好的结局也是被拉到北京崇文门的“人市”卖给平民为婢,还不如自杀得了,因此大多投水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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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众或降或逃,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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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从起兵到失败,总共不过四十二天,但着手准备却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十多年的心血,因为一个王阳明毁于一旦。因此,当士兵将他押解到王阳明的帐前时,其愤恨之情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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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帐中的阳明居然正在给弟子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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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阳明一直边打仗边讲学,而且他一贯认为这种户外教学远比书院讲授来得实际生动,可以应接万物、随处体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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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侍卫呈上捷报时,在座之人均面露喜色,阳明神情自若,只淡然道:“死伤过众。”便又接着刚才的话头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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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尴尬地站在原地,好不容易等阳明讲完,早已是惧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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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我家事,何劳费心如此!”朱宸濠瞪着王阳明大吼道,半是不解,半是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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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普遍唯利是图、信仰崩塌的时代,去做一件本着社会责任感而无利可图的事,注定不被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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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盯着他,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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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又道:“王守仁,你仔细想想,难道我不如朱厚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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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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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绝望了:“王先生,我欲尽削护卫,降为庶民,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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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淡淡道:“有国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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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痛苦地低下头,半晌方才抬头道:“悔不听娄妃之言,乃有今日。望先生派人打捞她的遗体,好生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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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王阳明终于点了点头—不为朱宸濠,而为娄一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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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定带着几个士兵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打开一看,全是朱宸濠结交、贿赂朝中大小臣僚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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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定支开众人,请示王阳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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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举动充分显示了伍大人不仅会打仗,而且会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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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看都没看,大手一挥,道:“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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