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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封捷报里,阳明苦劝朱厚照回銮。为了增强效果,还绘声绘色地恫吓说,当初朱宸濠举事时就料到陛下会御驾亲征,布置了很多亡命徒埋伏于道旁,想重演博浪沙椎击秦王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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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王阳明常年不在北京,不了解朱厚照的脾气,人家玩的就是刺激,巴不得多些阿猫阿狗给他练手,越吓只能让他越兴奋。而江彬也适时地给出了建议:这不正说明余党未尽吗?于是,朱厚照的批复只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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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恶虽擒,逆党未尽,不捕必遗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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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阳明留了个心眼,同样的捷报给内阁也抄送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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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虽然不喜欢王琼和王阳明,但收到捷报时仍然很高兴,毕竟国家避免了危机,百姓减轻了苦难,同时也有了劝阻朱厚照回京的理由,便立刻命人骑快马赶往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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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想法太天真了。朱厚照贪玩,江彬要销赃,一堆围在皇帝身边的边将、宦官想立功,赚外快,跟一个紧密的利益集团谈让步无异于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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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一哥王阳明 紫禁城旅行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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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集团坐下一合计,找到了让他们不爽的关键—王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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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一个南赣巡抚去江西凑什么热闹?让你去福建处置兵变你偏绕个远跑到江西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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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等等,丰城离南昌那么近,难道王阳明和朱宸濠早有勾结?这就对了,一定是的。刘养正不就和他关系密切吗?刘养正去过赣州,冀元亨到过南昌,这显然是在互通情报啊!而且,朱宸濠的生日在六月十三日,王阳明六月十五日到丰城,这是干什么?贺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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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疑问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判断:王阳明参与了朱宸濠谋反的前期准备,只是看到形式不利,才从背后捅他一刀,摇身一变成了平叛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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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继续南下不仅必要,而且合理。平叛只是一方面,锄奸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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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贼喊捉贼的逻辑经江彬一渲染,朱厚照又激动了:“你爷爷的,这还了得!”于是一路急行军,到了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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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宫里的宦官经不起折腾,走不动了,又停下来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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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保定的官员high了—朱厚照性格坦率,不拘小节。遇上他高兴,得罪了也没关系,运气好,有他一句话就能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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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省巡抚衙门不在保定而在真定,巡抚伍符领着一堆省里的官员巴巴地赶来,和保定的官员一起设宴接待皇帝和京中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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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符的官位是在长期的酒精考验中一路喝上去的,人称“斗酒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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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一个男人产生变化,第一是酒,第二是女人,第三是权力,第四是金钱,最后才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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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更是如此。一听说有“酒神”在场,立刻吆喝着要和他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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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等人自是推波助澜,伍符却有些胆怯。喝酒他没问题,问题是和皇帝斗酒,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因此一味推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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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最讨厌人磨磨叽叽,脸色开始不好看。江彬等人不断起哄,伍知府心一横: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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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肆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伍符,猜拳行令本是专长,酒兴一来,便忘了对方的身份,越战越酣,连连得胜。江彬等人平日里总是输给朱厚照,今日见有人替他们出气,无不喝彩鼓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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