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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20 然而,中央的高层正为了新一轮的权力重组忙得不亦乐乎,谁又有暇去关注阳明奏疏中提出的为冀元亨平反并抚恤其家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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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22 无奈之下,阳明只有致书湖广布政使,请他优恤冀元亨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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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24 这桩冤案使阳明难以释怀,成为他终生的隐痛,亦使其深感唤醒每个人心中良知的迫切与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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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26 这段时间拜入阳明门下的可以统称为“王门四期”,主要是一些官场上的人物,比如号称“新建三魏”的魏良弼、魏良政、魏良器三兄弟,劝阻朱厚照南巡而被廷杖贬官的翰林院修撰舒芬,吏部员外郎夏良胜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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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28 致良知的提出使阳明心学圆满自洽,而他的讲学方式又是如此生动活泼,引人入胜,一时间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接踵而至。南昌城人满为患,争睹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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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30 阳明的教学方法是极高明而道中庸的,他把良知比作主人,私意比作奴婢。主人沉疴在床,奴婢便作威作福;主人服药痊愈,奴婢则渐听指挥。正所谓“良知昏迷,众欲乱行;良知精明,众欲消化”,又何苦骑驴找驴,向外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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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32 又将良知比作掌纹,虽朝夕得见,但要将其纹理精微之处看个明白,还需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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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34 作为功夫的诚意,阳明将之比作猫之捕鼠。一眼看见,一耳听见,一念萌动,即斩钉截铁,将私意克去,不可姑息窝藏,放它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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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36 这天,阳明与弟子论学至深夜,一个学生始终弄不明白良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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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38 突然,房上瓦响,从梁上簌簌地落下一些灰尘。紧接着,门外一阵骚乱,卫兵大喊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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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40 须臾,房门敲开,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偷被卫兵押了进来,等候阳明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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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42 王阳明让他们散去,指着小偷对众人说:“我把他的良知找出来,你们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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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44 说着,阳明向小偷道:“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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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46 众人大惑不解,小偷更是惊惧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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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48 奈何被抓了现行,身不由己,只得战战兢兢,依言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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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50 阳明不停地叫他脱,一直脱到只剩一个裤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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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52 这回,任凭阳明疾言厉色,小偷却是死活不肯再脱,并高声道:打我也好,杀我也罢,就是不能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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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54 阳明问他为何,小偷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阳明指着他向众人道,这就是良知。在情感,是羞耻之心,升华到理性的选择就是是非之心—脱外衣可;一丝不挂,不可。这才是人之为人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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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56 小偷哭了,给阳明下跪道:“我为生计所迫干此行当,从来就没有人尊重过我,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做贼这几年,被人逮住后只有被打被囚的份,从没有人说过我还有良知,只有您还把我当人看,我不能辜负您。今后如果再偷,我自己杀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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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58 阳明叹道:“愚不肖者,虽其蔽昧之极,良知又未尝不存也。苟能致之,即与圣人无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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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60 第二天继续讲课,阳明有感于昨晚之事,给学生做了个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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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62 良知本来自明。所谓的贤愚之分不过是愚人心上的渣滓多些,障壁厚些,不易开明;贤人渣滓少些,障壁少些,略加致知之功,良知自然莹彻。但无论渣滓多少,都如“汤中之浮雪”,皆可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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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64 话音方落,门卫来报,说是一个江苏泰州来的自称王银的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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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66 彼时阳明早已名扬天下,每天都有从全国各地四面八方来求学论道之人,别说泰州了,兰州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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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58168 因此,阳明随口说了声“有请”,便又兀自讲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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