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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镛说:“逍遥游,是指的明道者——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以后所具有的最高精神境界。大鹏就是这种人的形象。蜩与学鸠、斥,指世俗的人。在庄子看来,一般世俗的人,由于视野狭窄,知识有限,是不可能了解明道者的精神境界的。”(〈庄子逍遥游新探〉,见《中国哲学》第4辑,下引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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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福永光司说:“蜩与学鸠,总是嘲笑一切伟大者,它们到底只是些‘侏儒之群’而已。”(《庄子》第五章〈自由的人〉,陈冠学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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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决起而飞:奋起而飞(林希逸说);尽力而飞(释德清《注》)。“决起”,不遗余力。即上文怒而飞(林云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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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抢榆枋:“抢”,撞,碰到。世德堂本作“枪”,“抢”字依《释文》原本改(王孝鱼校)。“榆枋”,两种小树名。“枋”,当读为“枌”(王闿运说)。陈碧虚《庄子阙误》引文如海本及江南古藏本“枋”下有“而止”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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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则:训“或”(俞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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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控: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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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以”,用。“为”,语助(王引之《经传释词》)。案这句话总结蜩与学鸠的讥笑大鹏,这以小笑大,实出于二虫的浅见无知,后文“之二虫又何知!”并申述“小知不及大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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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莽苍:指一片苍色草莽的郊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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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三飡(cān)而反:“飡”,同餐。“反”,同返。往返近郊,只需预备一日三餐之粮(陈启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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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 果然: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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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 宿舂粮:舂捣粮食,为一宿之借(成〈疏〉);此言往百里者,舂一宿之粮。“舂”字倒装在下(蒋锡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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⑪ 之二虫又何知:“之”,此。“二虫”,指蜩与学鸠。鸟类称为羽虫,所以鸠也可以称为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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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陈深说:“自‘二虫何知’上生下‘小知’‘大知’;又自‘小知’‘大知’上生下‘小年’‘大年’。二句意亦相承,教人把胸襟识见,扩充一步,不得以所知所历者而自足也。”(《庄子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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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德清说:“庄子因言世人小见,不知圣人者,以其志不远大,故所畜不深厚,各随其量而已。故如往一望之地,则不必畜粮,此喻小人以目前而自足也。适百里者,其志少远。若往千里,则三月聚粮,其志渐远,所养渐厚。比二虫者,生长榆枋,本无所知,亦无远举之志,宜乎其笑大鹏之飞也。举世小知之人盖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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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凤苞说:“适近者不能知远;彼二虫岂足以知大鹏?便是小知不及大知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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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俞樾说:“郭象注曰:‘二虫谓鹏蜩也。’此恐失之。二虫当为蜩与鸠。下文曰:‘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是所谓不知者,谓小不足以知大也。然则此云:‘之二虫又何知!’其谓蜩、鸠二虫明矣。”(《庄子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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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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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和小鸠讥笑大鹏说:“我尽全力而飞,碰到榆树和檀树就停下来,有时飞不上去而投落地面就是了,何必要飞九万里而往南海去呢?”到郊野去的,只带三餐粮食而当天回来,肚子还饱饱的;到百里路远地方去的,要准备一宿的粮食;到千里路远地方去的,就要预备三个月的粮食。这两只虫鸟又哪里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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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①,蟪蛄不知春秋②,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靈③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此大年也④。而彭祖⑤乃今以久特聞,衆人匹之,不亦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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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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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朝菌不知晦朔:“朝菌”,《淮南子·道应训》引作“朝秀”,或说《庄子》旧本作“朝秀”(详见王念孙《读书杂志余编》王引之说及郭庆藩《庄子集释》、马叙伦《庄子义证》、王叔岷《校释》等说)。高诱《注》:“朝秀,朝生暮死之虫。”“晦朔”,月的终始,指一个月的时光。另一说:“朔”,旦(《释文》)。“晦”,夜(王先谦《注》)。指一日的时光。今译从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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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蟪蛄不知春秋:“蟪蛄”,寒蝉,春生夏死,夏生秋死(司马彪《注》)。蟪蛄当是蝉之别名(王懋竑《庄子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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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冥灵:溟海灵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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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罗勉道说:“麟、凤、龟、龙谓之四灵。‘冥灵’者,冥海之灵龟也。”(《南华真经循本》)案:罗说是,李颐注“木名”,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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