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⑱ 无迁令,无劝成:不要改变所受的使命,不要强求事情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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⑲ 益:“溢”之初文(马叙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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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培说:“‘益’乃‘溢’省。上云‘溢美’‘溢恶’,又言‘溢之类妄’及‘无传其溢’,此冢彼言,因以过度诠‘溢’诂,成《疏》以‘添益’解之,非也。”(《庄子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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⑳ 乘物以游心:意即顺任事物的自然而悠游自适。“游心”,即心灵自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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㉑ 托不得已以养中:“托不得已”,寄于不得已,亦谓顺自然(李勉说)。“养中”的“中”,与〈养生主〉篇“缘督”的督同义(日本金谷治说)。“养中”即保养心性(曹础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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㉒ 何作为报也:何必作意去报效国君呢!“也”,同“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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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竑说:“何必有所作为以还报哉!”(《庄子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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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潜说:“何必作意以求报命!”(《南华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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㉓ 致命:致其君之命(林希逸说),意指真实无妄地传达君令。成《疏》:“直致率情,任于天命。”则“致命”似为顺任自然分际之意。James Legge英译:“to be prepared to sacrifice your life”为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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㉔ 此其难者:指完成君主的使命是很困难的事。按成《疏》以“其”作“岂”,谓“言不难”,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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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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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公子高将要出使齐国,问孔子说:“楚王交给我的使命是很重大的,齐国对待外来的使者,总是表面恭敬而实际怠慢。一个普通人尚且不可轻动,何况是诸侯呢!我很害怕。先生曾经对我说:‘凡事无论大小,很少有不合乎道而结果是好的。事情若是办不成功,就必定会遭受惩罚;事情若是成功,就必定会受阴阳之气激荡之致失调患病。无论是成功或不成功而不会遭到祸患的,那只有盛德的人才能做到。’我平时吃粗食而不求精美,家中没有求清凉的人。现在我早晨接到使命而晚上就要喝冰水,我是心中焦灼了吧!我还没有了解事实的真相,就已经阴阳之气激荡而致患病;事情如果再办不成功,必定要遭受到人君的惩罚。这两种灾患降临在身,为人臣的实在承受不了,先生可以教导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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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说:“世间有两个足以为戒的大法:一个是‘命’(自然的),一个是‘义’(人为的)。子女爱父母,这是人的天性,无法解释的;臣子事君主,这是不得不然的,无论任何国家都不会没有君主,这是没法逃避得了的。这就是所谓足以为戒的大法。所以子女养父母,无论什么境地都要使他们安适,这是行孝的极点了;臣子事君主,无论任何事情都要安然处之,这是尽忠的极点了;从事内心修养的人,不受哀乐情绪的影响,知道事情的艰难无可奈何而能安心去做,这就是德性的极点了。为人臣子的,当然有不得已的事,但是遇事能如实地去做而忘记自己,这样哪里会有贪生怕死的念头呢?你这样去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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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把所听到的再告诉你:大凡国与国相交,邻近的国家就以信用来往,远途的国家就用忠实的语言维系,用语言来建立邦交就要靠使臣去传达。传达两国国君喜怒的言词,是天下最难的事情。两国国君喜悦的言词必定过度地添加许多好话,两国国君愤怒的言词必定过度地添加许多坏话。凡是过度添加的话都是失真的,失真就双方都不相信,不相信则传话的使臣要遭殃了。所以古语说:‘要传达真实的言词,不要传达过甚的言词,这样就可以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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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以技巧角力的人,开始的时候明来明去,到最后往往使出阴谋,太过分时就诡计百出了;以礼饮酒的人,开始的时候规规矩矩,到最后往往迷乱昏醉,太过分时就放荡狂乐了。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彼此见谅,到最后就往往互相欺诈了。许多事情开始的时候很单纯,到后来就变得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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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就像风波;传达语言,有得有失。风波容易兴作,得失之间容易发生危难。所以忿怒的发作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由于花言巧语偏辞失当。困兽要死的时候就尖声乱叫,呼吸急促,于是产生了噬人的恶念。凡事逼迫太过分时,别人就会兴起恶念来报复他,而他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缘故。如果自己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谁能知道他会遭到什么结果呢!所以古语说:‘不要改变所受的使命,不要强求事情的成功。过度就是“溢”了。’改变成命强求事成都会败事,成就一件好事需要很久的时间,做成一件坏事就后悔不及了。这可以不谨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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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事物的自然而悠游自适,寄托于不得已而蓄养心中的精气,这就是最好的了。何必作意去完成国君的使命呢!不如顺乎自然的分际,这是很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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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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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闔①將傅衛靈公太子,而問於蘧伯玉②曰:“有人於此,其德天殺③。與之為無方,則危吾國;與之為有方,則危吾身。其知適足以知人之過,而不知其所以過。若然者,吾奈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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蘧伯玉曰:“善哉問乎!戒之,愼之,正汝身也哉!形莫若就④,心莫若和⑤。雖然,之二者有患。就不欲入⑥,和不欲出⑦。形就而入,且為顚為滅,為崩為蹶。心和而出,且為聲為名,為妖為孽⑧。彼且為嬰兒,亦與之為嬰兒;彼且為無町畦⑨,亦與之為無町畦;彼且為無崖⑩,亦與之為無崖。達之,入於無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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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當車轍,不知其不勝任也,是其才之美者也。戒之,愼之!積伐而美者⑪以犯之,幾⑫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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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不知夫養虎者乎?不敢以生物與之,為其殺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與之,為其決之之怒也;時其饑飽,達其怒心。虎之與人異類而媚養己者,順也;故其殺之⑬者,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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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愛馬者,以筐盛矢⑭,以蜃盛溺。適有蚉僕緣⑮,而拊之不時,則缺銜毁首碎胸⑯。意有所至而愛有所亡,可不愼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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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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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颜阖:姓颜名阖,鲁国的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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