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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贡惊恐地站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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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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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謂老聃曰：“丘治《詩》《書》《禮》《樂》《易》《春秋》六經，自以爲久矣，孰知其故矣①；以奸者七十二君②，論先王之道而明周召③之迹，一君無所鉤④用。甚矣夫！人之難說也！道之難明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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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曰：“幸矣子之不遇治世之君也！夫《六經》，先王之陳迹也，豈其所以迹哉！今子之所言，猶迹也。夫迹，履之所出，而迹豈履哉！夫白鶂⑤之相視，眸子不運⑥而風化⑦；蟲，雄嗚於上風，雌應於下風而風化⑧；類⑨自爲雌雄，故風化。性不可易，命不可變，時不可止，道不可壅。苟得於道，無自而不可；失焉者，無自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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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不出三月，復見曰：“丘得之矣。烏鵲孺⑩，魚傅沫⑪，細要⑫者化，有弟而兄啼⑬。久矣夫丘不與化爲人⑭！不與化爲人，安能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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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曰：“可。丘得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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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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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孰知其故矣：“孰”，同“熟”。林云铭本作“熟”。“故”，典故（林希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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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以奸者七十二君：“奸者”读为“干诸”。干，求也。诸，之于。干诸，谓向某人求取俸禄。“七十二君”，谓很多君主。“七十二”，乃古习用之虚数，如七十二钻（《外物》）、七十二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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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灵峰说：“按：《史记·孔子世家》，孔子所历者：鲁、齐、宋、卫、陈、蔡六国，而所遇者，齐景公、鲁定公、鲁哀公而已。其余史书莫详。且春秋时只十二诸侯，亦无七十二国，其经所记为鲁十二君而已，似孔子未能见七十二君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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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周召：指周公、召公，都是武王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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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钩：取（《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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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白：水鸟的一种。“”，同“鹢”，形如鸬鹚，毛白色，能高飞，遇风不避。前人画鹢像于船头，所以叫船头为“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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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叙伦说：“‘’，《御览》引作‘鹢’……。《说文》‘’下引《春秋传》曰：‘六退飞。’《左传》作‘’，是其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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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不运，定睛注视（宣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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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风化：生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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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象《注》：“不待合而便生子，故曰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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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谦说：“案‘风’，读如‘牛马其风’之‘风’，谓雌雄相诱也。‘化’者，感而成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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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虫，雄鸣于上风，雌应于下风而风化：雄虫鸣于上方，雌虫在下方应和而感化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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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 类：一种虚构的动物，一身两性，见《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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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德明说：“《山海经》云：亶爰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狸而有发，其名曰‘师类’；《带山》有鸟，其状如凤，五采文，其名曰‘奇类’，皆自牝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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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 乌鹊孺：“孺”，孚乳而生（《释文》引李颐说）。谓乌鹊孵化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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