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⑪ 悲乐者，德之邪；喜怒者，道之过；好恶者，心之失：“心之失”，今本误作“德之失”。依《淮南子·精神训》、《原道训》及《文子·九守篇》可证“德”为“心”之误。此文“德”、“道”、“心”三者分言，今本“心”作“德”，即涉上文“德之邪”而误（详见刘文典《补注》、王叔岷《校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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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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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恬惔、寂寞、虚无、无为，乃是天地的本原和道德的极致。所以圣人息心于此，息心便能安稳，安稳便得恬惔。安稳恬淡，则忧患不能进入，邪气不能侵袭，于是德性完整而精神不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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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圣人存在时顺自然而行，死亡时和外物融化；静时和阴气同隐寂，动时和阳气同波流；不作幸福的起因，不为祸患的开始；有所感而后回应，有所迫而后动作，不得已而后兴起，抛弃智巧伪诈，顺着自然的常理。所以说，没有天灾，没有外物牵累，没有人非薄，没有鬼神责罚。不须思虑，不作预谋。光亮而不会刺耀，信实而不必期求。睡着不做梦，醒来不忧愁。生时如浮游，死去如休息。心神纯一，精力不疲。虚无恬惔，才合自然的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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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悲乐是德的邪僻；喜怒是道的过错；好恶是心的失误。所以内心没有忧乐，乃是德的极致；专一而不变，乃是静的极致；无所抵触，乃是虚的极致；不和外物交接，乃是惔的极致；无所违逆，乃是纯粹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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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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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曰，形勞而不休則弊，精用而不已則竭①。水之性，不雜則淸，莫動則平；鬱閉而不流，亦不能淸；天德之象②也。故曰，純粹而不雜，靜一而不變，惔而無爲，動而天行③，此養神之道也。夫有干越之劍者，柙而藏之，不敢輕用也④，寶之至也。精神四達並流，無所不極，上際於天，下蟠於地⑤，化育萬物，不可爲象，其名爲同帝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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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失，與神爲一；一之精通，合於天倫⑦。野語有之曰：“衆人重利，廉士重名，賢人尚志，聖人貴精。”故素也者，謂其無所與雜也；純也者，謂其不虧其神也。能體純素，謂之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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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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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形劳而不休则弊，精用而不已则竭：“精用而不已则竭”，原作“精用而不已则劳，劳则竭”。依王叔岷先生之说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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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岷先生说：“‘竭’上‘劳劳则’三字，疑传写误衍，或浅人妄加。精用不已，何待言劳乎！《淮南子·精神训》：‘形劳而不休则蹶，精用而不已则竭’，即袭用此文，正无‘劳劳则’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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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天德之象：即自然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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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动而天行：“而”下原有“以”字，乃是衍文，依武延绪、严灵峰之说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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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延绪说：“按‘以’字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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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灵峰先生说：“武说是也。‘动而天行’与上文‘淡而无为’相对为文，因依武说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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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干越之剑者，柙而藏之，不敢轻用也：“干越”，即吴越。“轻”字原缺，依郭《注》成《疏》增补（王叔岷、王孝鱼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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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德明说：“司马云：‘干，吴也。吴越出善剑也。’李云：‘干溪、越山出名剑。’案：吴有溪名干溪，越有山名若耶，并出善铁，铸为名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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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下蟠于地：“蟠”，当读为播，布。马王堆帛书《十大经·三禁》：“播于下土”，即同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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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同帝：功用同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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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天伦：“伦”，理。自然之理（成《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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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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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形体辛劳而不休息就会疲困，精力使用而不停歇就会枯竭。水的本性，不混杂就清澈，不搅动就平静；闭塞而不流通，也不能澄清；这是自然的现象。所以说，纯粹而不混杂，虚静专一而不变动，恬淡而无为，行动而循顺自然，这是养神的道理。就像吴越的宝剑，收藏在匣子里，不敢轻易使用，这是最珍贵的。精神通达流溢，无所不至，上达于天，下及于地，化育万物，不见迹象，它的功用如同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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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精素质的道理，只有保守精神；保守而不丧失，和精神凝合为一；纯一的精通，合于自然之理。俗语说：“普通人注重利，廉洁之士重视名，贤人崇尚志节，圣人宝贵精神。”所以素的意思，是说不含杂质；纯的意思，是说不损精神。能够体会纯素的，就是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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