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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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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釣於濮水①，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②，曰：“願以境內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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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持竿不顧，曰：“吾聞楚有神龜，死已三千歲矣，王以巾笥而藏之③廟堂之上。此龜者，寧其死爲留骨而貴乎？寧其生而曳尾於塗中④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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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夫曰：“寧生而曳尾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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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曰：“往矣！吾將曳尾於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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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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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水：在山东濮县南，从今河南封丘向东北流入山东。《史记·庄子列传·正义》引“水”下有“之上”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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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往先焉：“先”，谓宣其言（《释文》）。“往先”者，往见之，先道此意（林希逸说）。《初学记》二二、《御览》八三四，《后汉书·冯衍传》注引“往先焉”作“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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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王以巾笥而藏之：“以”字原缺。《后汉书·冯衍传》注引“王”下有“以”字（马叙伦说）。有“以”字文义较长（刘文典说）。“巾笥”，指布巾竹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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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涂中：泥中。《艺文类聚》九六、《史记·老庄申韩列传·正义》引“涂”并作“泥”（王叔岷《校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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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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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在濮水钓鱼，楚威王派了二个大夫先去表达他的心意说：“我希望将国内的政事委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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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持着鱼竿头也不回，遂说：“我听说楚国有只神龟，已经死了三千年了，国王把它盛在竹盒里用布巾包着，藏在庙堂之上。请问这只龟，宁可死了留下一把骨头让人尊贵呢？还是愿意活着拖着尾巴在泥巴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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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夫说：“宁愿活着拖着尾巴在泥巴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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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说：“那么请便吧！我还是希望拖着尾巴在泥巴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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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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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相梁①莊子往見之。或謂惠子曰：“莊子來，欲代子相。”於是惠子恐，搜於國中三日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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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往見之，曰：“南方有鳥，其名爲鵷鶵②，子知之乎？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③不食，非醴泉④不飮。於是鴟⑤得腐鼠，鵷鶵過之，仰而視之曰：‘嚇！’今子欲以子之梁國而嚇我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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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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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相梁：做梁惠王的宰相。“梁”，魏都大梁，在今河南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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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鹓（yuān）（chú）：属于凤凰一类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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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练实：竹实（成《疏》）。《艺文类聚》八八、九五，《初学记》二八，《御览》九一一、九一五、九五六引“练实”并作竹实（王叔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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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醴豆（lǐ）泉：泉甘如醴豆（李颐《注》）。“醴”是甜酒，形容天然泉水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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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鸱：猫头鹰。已见于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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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