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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说：“孔子已经弃绝用智了，他未尝多言。孔子说：‘人从自然禀受才质，含藏着灵性而生，发出声音应合于韵律，发出言论当合于法度。利义陈于当前，而好恶是非的辨别不过服人之口罢了。要使人心服，而不敢违逆，确立天下的定则。’算了吧，算了吧！我还比不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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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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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再仕而心再化①，曰：“吾及親②仕，三釜③而心樂；後仕，三千鍾④而不洎親⑤，吾心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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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問於仲尼曰：“若參者，可謂無所縣其罪乎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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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旣已縣矣。夫無所縣者，可以有哀乎？彼⑦視三釜三千鍾，如觀鳥雀蚊虻⑧相過乎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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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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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再化：指内心的感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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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铭说：“谓悲乐之变。”（《庄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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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及亲：父母亲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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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釜：量谷物的单位，一釜是六斗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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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钟：六斛四斗为一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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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不洎（jì）亲：“洎”，借为“及”（马叙伦说）。《道藏》罗勉道《循本》“洎”作“及”。“亲”字原缺，《御览》七五七引“洎”下有“亲”字，文意较明（王叔岷《校释》）。依刘文典、王叔岷之说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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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无所县其罪乎：意指无所系于禄网。“县”，悬，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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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炳麟说：“‘无所县其罪’，犹云无所其罔耳。以利禄比罔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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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彼：谓无系之人（成《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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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观鸟雀蚊虻：“鸟”字今本缺。陈碧虚《阙误》引张君房本“雀”上有“鸟”字，当据补。观郭《注》成《疏》，所见本皆作“鸟雀蚊虻”（见刘文典、王叔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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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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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再做官时心境又不同，他说：“我父母在时做官，俸禄只有三釜而心里觉得快乐；后来做官，俸禄有三千钟而不及奉养双亲，心里感到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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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问孔子说：“像曾参这样，可以说没有受禄网所系的过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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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说：“已是心有所系了。要是心无所系，会有悲伤的感觉吗？那些心无所系的人看三釜、三千钟，就如同看鸟雀蚊虻飞过面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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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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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成子游謂東郭子綦①曰：“自吾聞子之言，一年而野②，二年而從③，三年而通④，四年而物⑤，五年而來⑥，六年而鬼入⑦，七年而天成⑧，八年而不知死，不知生⑨，九年而大妙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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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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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东郭子綦：居在郭东，号曰东郭，犹是〈齐物〉篇中南郭子綦（成《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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