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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考父一命为士而曲着背，再命为大夫而弯着腰，三命为卿而俯着身子，沿墙走路，像这样谁敢不效法！要是凡夫的话，一命为士就会自大起来，再命为大夫就会在车上舞蹈起来，三命为卿就要人称呼叔伯的名号了，谁能够做到唐尧许由的谦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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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坏的事莫过于有心为德而心开如眼目，到了心开如眼目而内心多思虑就败坏了。凶德有五种，以中德为首。什么叫做中德？所谓中德，便是自以为是而排斥他所认为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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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困有八种极端，通达有三项必然，形体有六个腑脏。美姿、有髯、身长、高大、强壮、华丽、勇迈、果敢，这八种都超过人，因受役使而穷困。顺物自然，随从人意，濡弱谦下，这三项都可遇事通达。智慧外露，勇猛浮动则多招怨，仁义则多责难。通达生命实情的就心胸广大，精通智巧的就心境狭小；通达大命的就是顺任自然，精通小命的就是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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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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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見宋王者，錫①車十乘，以其十乘驕穉②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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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曰：“河上有家貧恃緯蕭③而食者，其子沒於淵，得千金之珠。其父謂其子曰：‘取石來鍛之④！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淵而驪龍⑤頷下，子能得珠者，必遭其睡也。使驪龍而寤，子尙奚微之有哉⑥！’今宋國之深，非九重之淵也；宋王之猛，非驪龍也；子能得車者，必遭其睡也。使宋王而寤，子爲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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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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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锡：通“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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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稚（穉）：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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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庆藩说：“案‘稚’亦骄也。（《集韵》：‘稚，自骄矜貌。’）《管子·军令篇》：‘工以雕文刻镂相稚。’君知章注：‘稚，骄也。’王引之《经义述闻》云：‘《诗载驰篇》：“众稚且狂。”谓既骄且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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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纬萧：编织芦苇。“纬”，织；本或作“苇”。“萧”，荻蒿（《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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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锻之：打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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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骊龙：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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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尚奚微之有哉：还能剩下点什么呢。意即要被残食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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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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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拜见宋王，宋王赏赐他车子十辆，他用这十辆车子向庄子夸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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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说：“河边有家贫穷人靠编织芦苇过生活，他的儿子潜入深渊里，得到千金的珠子。他的父亲对儿子说：‘拿石头来碰碎它！这千金的珠子，一定是在九重深渊骊龙颔下，你能得到这珠子，一定是龙正在睡觉。等到龙醒来，你就要被残食无遗了！’现在宋国的深，不止于九重的深渊；宋王的凶猛，不止于骊龙；你能够得车子，一定是正逢他睡觉的时候。等到宋王醒来，你就要粉身碎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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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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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聘於莊子。莊子應其使曰：“子見夫犧牛①乎？衣以文繡，食以芻菽②，及其牽而入於大廟，雖欲爲孤犢③，其可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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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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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牺牛：祭祀用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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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刍菽：草、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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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犊：小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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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