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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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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稷因为善于驾车得见鲁庄公,他驾车前进后退像绳子那样直,左右旋转像圆规画的一样圆。庄公认为造父的技术也不能超过他,让他驾车再打上一百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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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阖看见了,就入见庄公说:“东野稷的马要败退下来了。”庄公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果然败退而返回。庄公说:“你怎么知道呢?”回答说:“他的马已经精疲力尽了,还要驱使它,所以说是要败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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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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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倕旋而盖规矩[1],指与物化而不以心稽[2],故其灵台一而不桎[3]。忘足,屦之适也;忘要[4],带之适也;知忘是非,心之适也;不内变,不外从,事会之适也[5];始乎适而未尝不适者[6],忘适之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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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工倕(chuí):尧时巧匠,传说他开始创造耒耜、钟、规矩等。一说以为黄帝时巧匠。旋:以手指旋转画圆。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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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稽:查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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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灵台:即灵府,心灵。一:凝一。桎:窒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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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要:通“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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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事会:所遇之事,所值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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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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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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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倕用手指旋转画圆圈等而能与用规和矩所画的相符合,他的手指所画之图妙若自然物象,但全不依赖于心思的指使,所以他的心灵专一而不窒塞。只要把脚忘掉,鞋子是会合适的;只要把腰忘掉,腰带是会合适的;只要忘掉是非,内心就会感到舒适;内心纯一而不变,对外应物而不知所从,所遇之事、所遇之会就都能安适;本性安适而无往不安适,便是忘掉了安适的安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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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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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孙休者[1],踵门而诧子扁庆子曰[2]:“休居乡不见谓不修[3],临难不见谓不勇,然而田原不遇岁[4],事君不遇世[5],宾于乡里[6],逐于州部[7],则胡罪乎天哉[8]?休恶遇此命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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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子曰:“子独不闻夫至人之自行邪?忘其肝胆,遗其耳目,芒然彷徨乎尘垢之外[10],逍遥乎无事之业,是谓为而不恃[11],长而不宰[12]。今汝饰知以惊愚,修身以明污[13],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也[14]。汝得全而形躯[15],具而九窍[16],无中道夭于聋盲跛蹇而比于人数[17],亦幸矣,又何暇乎天之怨哉[18]!子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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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出,扁子入,坐有间[19],仰天而叹。弟子问曰:“先生何为叹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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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子曰:“向者休来,吾告之以至人之德,吾恐其惊而遂至于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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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曰:“不然。孙子之所言是邪?先生之所言非邪?非固不能惑是。孙子所言非邪?先生所言是邪?彼固惑而来矣,又奚罪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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