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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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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矩在老聃门下求学,说:“请允许我到天下各地游历。”老聃说:“算了吧!天下都是一个样的。”柏矩再次提出请求,老聃说:“你要从哪里开始?”柏矩说:“从齐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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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齐国,看见一具暴露于街头的罪人之尸,他就将尸体摆正,然后脱下朝服盖在尸体上面,仰天号哭着说:“你呀!你呀!天下有大灾大难,却让你先遭上了!”柏矩又说:“你遭受这种灾祸,是因为盗窃呢,还是因为杀人呢?统治者不能忘荣辱,然后老百姓就以不荣为祸害;统治者喜好积聚货财,然后老百姓就纷纷为货财而争斗。今天的君主立于荣辱之上,处于货财之中,以名利困扰百姓而使之永远不得安宁,要想不身遭刑戮,做得到吗?古时候的君主,把功绩归于百姓,把过错归于自己;把正确归于百姓,把过失归于自己;所以只要有一个人亏损了形性,不但不责备亏损者,反而引咎自责。现在却不是这样,故意隐藏物性而责备百姓不知物性,增加困难的程度而加罪于不敢去做的人,加重任务而处罚不胜任的人,延长路程而诛杀不能到达的人。人民智能和力量都用尽了,就用虚假来应付。统治者天天弄虚作假,士民百姓怎么能不虚伪呢!能力不足便要作伪,智能不足便要欺骗,财用不足便要盗窃。盗窃行为的发生,究竟应该责备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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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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蘧伯玉行年六十而六十化[1],未尝不始于是之而卒诎之以非也[2],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万物有乎生而莫见其根[3],有乎出而莫见其门[4]。人皆尊其知之所知[5],而莫知恃其知之所不知而后知,可不谓大疑乎[6]!已乎已乎!且无所逃。此所谓然与然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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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蘧伯玉:姓蘧,名瑗,字伯玉,卫国贤大夫。行年:经历过的年岁。化:谓认识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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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是之:认为正确。卒:最后。诎:贬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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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根:根本,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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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门:门径,也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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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知之所知:前一“知”通“智”,后一“知”意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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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大疑:大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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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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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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蘧伯玉年岁六十,而六十年中不断改变着自己的认识,没有不是开始认为正确而后来斥为错误的,他不知道现在所肯定的不就是五十九岁时所否定的吗!万物都是生长出来的,然而却看不到产生它们的根本;都有出生的地方,然而却看不到它们的门径。人们都重视自己智能所能知道的知识,却不知道依靠智能所不能知道而后知道的道理,这难道不是最大的疑惑吗!算了吧!算了吧!世人无法逃避这种错误。这一点是必然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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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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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尼问于大史大弢[1]、伯常骞[2]、狶韦曰[3]:“夫卫灵公饮酒湛乐[4],不听国家之政[5];田猎毕弋[6],不应诸侯之际[7];其所以为灵公者何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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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弢曰:“是因是也[8]。”伯常骞曰:“夫灵公有妻三人,同滥而浴[9]。史奉御而进所[10],搏币而扶翼[11]。其慢若彼之甚也[12],见贤人若此其肃也[13],是其所以为灵公也。”狶韦曰:“夫灵公也死,卜葬于故墓不吉[14],卜葬于沙丘而吉[15]。掘之数仞,得石椁焉,洗而视之,有铭焉,曰:‘不冯其子[16],灵公夺而里之[17]。’夫灵公之为灵也久矣,之二人何足以识之[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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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tài)史:史官。大弢:史官姓名,具体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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