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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澄说:“橐籥,冶铸所用,嘘风炽火之器也。为函以周罩于外者,‘橐’也;为辖以鼓扇于内者,‘籥’也。天地间犹橐籥者,橐象太虚,包含周遍之体;龠象元气,缊流行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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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达甫说:“以橐籥的功能,比喻自然的功能,自然是生生不息的。”(《老子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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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不屈: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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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复说:“‘屈’音掘,竭也。‘虚而不屈’,虚而不可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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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多言数穷:政令烦苛,加速败亡。“言”,意指声教法令。“多言”,意指政令烦多。“数”,通“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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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锡昌说:“‘多言’为‘不言’之反,亦为‘无为’之反,故‘多言’即有为也。”(《老子校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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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澄说:“数,犹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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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叙伦说:“‘数’,借为‘速’。《礼记·曾子问》:‘不知其已之迟数。”注:‘“数”读为“速”。’《庄子·人间世篇》:‘以为棺槨则速腐。’崔撰本‘速’作‘数’,并其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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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守中:持守中虚。道家重视“中”的思想,如庄子讲“养中”,马王堆帛书《黄帝四经》讲“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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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复说:“夫‘中’者何?道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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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锡昌说:“此‘中’乃老子自谓其中正之道,即‘无为’之道也。……‘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言人君‘有为’则速穷,不如守清静之道之为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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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默生说:“‘不如守中’的‘中’字,和儒家的说法不同:儒家的‘中’字,是不走极端,要合乎‘中庸’的道理;老子则不然,他说的‘中’字,是有‘中空’的意思,好比橐籥没被人鼓动时的情状,正是象征着一个虚静无为的道体。”(《老子章句新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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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抗生说:“吴澄说:‘中谓橐之内籥所奏之处也。’即指风箱中间。‘守中’,这里意即保持住天地中虚静的状态。”(《帛书老子注释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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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郭店简本仅节抄本章中段(“天地之间,其犹橐籥欤?虚而不屈,动而愈出。”),文义与通行本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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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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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无所偏爱,任凭万物自然生长;圣人无所偏爱,任凭百姓自己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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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岂不像个风箱吗?空虚但不会穷竭,发动起来而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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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令烦苛反而加速败亡,不如持守虚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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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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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分三段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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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地不仁”是说明天地顺任自然,不偏所爱。这句话是就天地的无私无为来说。“以万物为刍狗”,便是天地无私的一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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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老子看来,天地间的一切事物,只是依照自身的发展规律以及各物的内在原因而运动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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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人,总以为日月星辰、山河大地都有一个主宰者驾临于其上,并且把周遭的一切自然现象都视为有生命的东西。儿童期的人类,常以自己的影像去认识自然,去附会自然。人类常以一己的愿望投射出去,给自然界予以人格化,因而以为自然界对人类有一种特别的关心、特别的爱意。老子却反对这种拟人论(Anthropomorphism)的说法。他认为天地间的一切事物都依照自然的规律(“道”)运行发展,其间并没有人类所具有的好恶感情或目的性的意图存在着。在这里老子击破了主宰之说,更重要的,他强调了天地间万物自然生长的状况,并以这种状况来说明理想的治者效法自然的规律(“人道”法“天道”的基本精神就在这里),也是任凭百姓自我发展。这种自由论,企求消解外在的强制性与干预性,而使人的个别性、特殊性以及差异性获得充分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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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地之间是一个虚空的(Vacuous)状态。虽然是“虚”状的,而它的作用却是不穷竭的,这和第四章的说法一样,这个“虚”含有无尽的创造的因子。所以说:“动而愈出”——天地运行,万物便生生不息了。这个“动”(在虚空中的“动”)便成为产生万有的根源了。可见老子所说的“虚”,不是个消极的观念,反是个积极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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