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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人事天①,莫若嗇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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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唯嗇,是謂早服③;早服謂之重積德④;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⑤,可以長久;是謂深根固柢,長生久視⑥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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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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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事天:保养天赋(严灵峰《老子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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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两种解释:一、作“自然”;成疏:“天,自然也。”二、作“身”;河上公注:“治身者当爱精气不放逸。”〔今译〕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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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纯甫说:“事天,谓全其天之所赋,即修身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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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侗说:“《吕览·先己篇》:‘所事者,末也。’高注:‘事,治也。’又〈本生篇〉:‘以全其天也。’高注:‘天,身也。’……啬以治人,则民不劳;啬以治身,则精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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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灵峰说:“‘天’,犹身性;以全其天也。‘事天’,犹治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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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本章重点在于讲“啬”,“啬”是“长生久视之道”。林希逸注文中说:“治国者如此,养生者亦如此,养生而能啬,则可以长生。”“治国”“养生”,就是指“治人,事天”而说的。本章在于讲怎样来治国养生,对于如何去应对自然(天)则只字未提。所以“事天”当依林希逸作“养生”解。《孟子·尽心章》也曾说:“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这是养生之所以为“事天”解的一个有力的旁证。道家的“养生”着重在存心、养性上(保存灵明的本心、蓄养天赋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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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啬:爱惜,保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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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亨说:“《说文》:‘啬,爱也,从来从黐,来者黐而藏之,故田夫谓之啬夫。’……是‘啬’本收藏之义,衍为爱而不用之义。此‘啬’字谓收藏其神形而不用,以归无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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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早服:“服”,通“备”,准备。“早服”,早作准备(任继愈说)。郭店简本“早服”正作“早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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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鼐说:“‘服’者,事也。啬则时暇而力有余,故能于事物未至,而早从事以多积其德,逮事之至而无不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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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健说:“‘早服’犹云早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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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重积德:不断的积蓄“德”。“重”,多,厚,含有不断增加的意思。“德”,指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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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有国之母:“有国”,含有保国的意思。“母”,譬喻保国的根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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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长生久视:长久维持;长久存在。“久视”,就是久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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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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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理国家、养护身心,没有比爱惜精力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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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惜精力,乃是早作准备;早作准备就是不断的积德;不断的积德就没有什么不能胜任的;没有什么不能胜任就无法估计他的力量;无法估计他的力量,就可以担负保护国家的责任;掌握治理国家的道理,就可以长久维持;这就是根深柢固、长生久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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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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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提出“啬”这个观念,并非专指财物上的,乃是特重精神上的。“啬”即是培蓄能量,厚藏根基,充实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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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还提出了发人深省的警句:“根深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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