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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管子》一般认为是和稷下学宫有关的一部论文汇编,其思想倾向不一,包括法家、道家、儒家、阴阳家等的文献。《戒》篇有较强的儒家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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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详见拙著:《论郭店楚墓竹简中的“方”字》,载于《简帛思想文献论集》,台北:台湾古籍出版有限公司,2001年,第273—2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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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比较而言,《唐虞之道》对忠信的讨论明显与此不同。在那里,忠信相对而且各自可以归结为仁和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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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这种意义上的“仁内义外”就是孟子也表示同意。《孟子·尽心下》:“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又《公孙丑下》:“景子曰:‘内则父子,外则君臣,人之大伦也。父子主恩,君臣主敬。’”后者虽非孟子之言,但孟子似乎并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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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性自命出》:“长性者,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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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在郭店的《语丛二》中,有“爱生于性”的说法。《性自命出》也可以看作是具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敬从来没有被看作是可以从性之中发展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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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当然也可以像《五行》那样,把“内”理解为心。根据孟子的说法,告子曾经讨论过“不动心”的问题,表明他对心的关注。但是,如果“仁内”是说仁存在于心之中的话,那么这是人心固有的,还是得自于外的。如果是前者,又会回到性的问题。如果是后者,又从根本上与“仁内”的说法相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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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郭店《缁衣》有“民之蕝也”,《礼记》本作“民之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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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语丛一》:“爱善之谓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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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需要处理的是《告子上》中记载的告子的如下说法:“性,犹杞柳也;义,犹桮棬也。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柳为桮棬。”起初,告子只是提到义,这与我们的分析可以一致。但是,稍后的时候,告子又以仁义并称,似乎认为仁也是人性以外的东西。当然,可能的解决方案是把这里的“仁义”理解为古代汉语中常见的偏正结构,虽然“仁义”并称,但其意义仍然只是偏重在“义”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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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李零说这可能是属于《语丛一》或者《语丛三》的残片。见《道家文化研究》第十七辑,第5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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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如果从性的内容上看,作为性的根据的“天”很难说是道德性的。“喜怒哀悲之气,性也”和“好恶,性也”的说法,让人想起古已有之的“天有六气”之说以及人情与六气的关联。《左传·昭公二十五年》说:“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哀有哭泣,乐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战斗;喜生於好,怒生於恶。是故审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恶物,哀也。哀乐不失,乃能协于天地之性,是以长久。”这里的天地之性,一方面固然是自然的天和地之性,另一方面,似乎也和人性有关。人作为“受天地之中以生”(《左传·成公十三年》)者,这种命运决定了天地对于它而言并不是绝无关系的东西。天地的性同时也就构成了人的性,这正是较早的对人性的一种了解。所以,天有六气,体现于人就有六志。六气是天之性,六志是人之性,而人之性归根到底来源于天之性。当《性自命出》用“喜怒哀悲之气”或者“好恶”来说明“性”,并说“性自命出,命自天降”的时候,《左传》中“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的说法,正好可以成为其立说的背景。可以作为参考的还有文章开始时提到的《管子·戒》中的记载:“滋味动静,生之养也;好恶、喜怒、哀乐,生之变也;聪明当物,生之德也。是故圣人齐滋味而时动静,御正六气之变,禁止声色之淫……”文中的六气,直接是指好恶、喜怒、哀乐而言,这更能说明它们与自然之天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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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孟子·尽心上》:“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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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墨子·天志中》云:“今天下之君子之欲为仁义者,则不可不察义之所从出。既曰不可不察义之所从出,然则义何从出?子墨子曰:义不从愚且贱者出,必自贵且知者出。……然则孰为贵,孰为知?曰:天为贵,天为知而已矣。然则义果自天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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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离娄下》:“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由仁义行指天性如此,行仁义则是勉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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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参见《孟子·离娄上》:“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智之实,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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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儒学史 第五章 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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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孟子的思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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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世所构造的建立在道统说基础之上的儒学史中,孟子具有仅次于孔子的亚圣地位,并且被认为是儒家正统性的象征。这种评价固然包含着某种思想的偏见和历史的选择,却也提醒我们认真地思考孟子对于儒家思想的重要意义。生活在诸子思想蜂起的战国中期,孟子直接地感受到包括墨子、杨朱、许行等异端思想给儒家带来的压力,以及儒家内部不同派别的挑战,因此对于儒家核心话题的展开有着相当的自觉性,并提出了性善和仁政等对后世发生重大影响的主张。他以孔子思想的继承者自居,对于异端思想表现出了强烈的排斥性和批判性,同时与儒家内部的不同倾向进行了直接的对话。阅读孟子的时候,读者经常会有荡气回肠的感觉。前人说“孟子气激”(李耆卿《文章精义》),是恰当的描述。程子云:“孟子有些英气。才有英气,便有圭角,英气甚害事。”(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因此和孔子相比,缺乏温润含蓄气象,但却多了些波澜壮阔的味道。孟子云:“观水有术,必观其澜。”(《尽心上》)这种体会和他的气象有着直接的关系。其生命中的大丈夫气息使得孟子轻易不在他人面前低头,可是对于孔子,他却始终心悦诚服。一则曰“孔子之谓集大成”,再则曰“孔子,圣之时者也”,(《万章下》)三则曰“乃所愿,则学孔子”。(《公孙丑上》)在孔子的生命中,孟子发现了足以引起共鸣的东西。对政治的执著,对德政的推崇,得君行道的理想,授徒讲学的快乐,当然,还有现实世界中的巨大挫折感。在游历诸侯之后,孔子晚年归鲁,孟子归邹,并专注于讲学著述的事业。《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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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轲,驺人也。受业子思之门人。道既通,游事齐宣王,宣王不能用。适梁,梁惠王不果所言,则见以为迂远而阔于事情。当是之时,秦用商君,富国强兵;楚、魏用吴起,战胜弱敌;齐威王、宣王用孙子、田忌之徒,而诸侯东面朝齐。天下方务于合从连衡,以攻伐为贤,而孟轲乃述唐虞三代之德,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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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很简洁的传记中,司马迁向读者提供了有关孟子的一些最关键信息。他的师承,他的政治抱负,他的失意,以及他的归宿。就后者而言,传记中特别提到了《诗》、《书》和孔子。其中《诗》、《书》是孟子最重视的两部经典,孔子则是孟子心仪和效法的对象。而他的所有主张都体现在孟子和弟子们共同完成的《孟子》七篇之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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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孟子的生卒年,史书上并没有具体的记载,学者只能根据他的交游活动来进行推测。《孟氏谱》以为生于周定王三十七年,卒于周赧王二十六年(公元前289年),寿八十四岁。但定王无三十七年,所以这个说法存在着明显的错误之处。不过,《孟氏谱》关于孟子卒年的说法却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并根据被很多人所接受的寿八十四岁的说法,上溯孟子的生年为周烈王四年(公元前372年)。在缺乏明确记载的情况之下,关于孟子生卒年的说法不过都是推测,我们似乎不必执著于某个具体的年份,他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是无疑的。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却也是一个充满激情的时代,和其他士人一样,孟子一定能够同时充分地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和无奈。如孟子所说:“士之仕也,犹农夫之耕也”,所以在依靠讲学积累起一定的声望和资本之后,他就开始了和孔子一样的周游列国以求仕的旅程,但“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的阵势明显地要超过孔子(《滕文公下》)。孟子旅行的第一站是齐国,是在齐威王的时候,与匡章的交游即在此时,事见《离娄下》。之后去了传说欲行仁政的宋国,并在这里初见那时还是世子的滕文公。然后又去宋之薛,返邹。此时滕定公去世,文公即位,听从孟子的建议,行三年之丧。并迎孟子之滕,推行仁政。与许行、陈相的辩论即发生于此。之后,孟子又离滕之魏,见梁惠王,有“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之说。不久,惠王去世,襄王即位,孟子有“望之不似人君”之语(《梁惠王上》)。于是去魏返齐,此时的齐君是宣王,待孟子以上卿之礼,备顾问,却始终没有接受其仁政的学说。数年之后,孟子知道之不行,去齐返邹,专心与弟子万章之徒讲学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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