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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37 他又讨论考据与义理的关系,指出名物度数十分重要,如说:“考索之家,亦不易易,大而《礼》辨郊社,细若《雅》注虫鱼,是亦专门之业,不可忽也。阮氏《车考》,足下以谓仅究一车之用,是又不然。治经而不究于名物度数,则义理腾空而经术因以卤莽,所系非浅鲜也。”[54]考据作为专门之学对于做学问来说至关重要,不能忽视。与考据相关的名物度数也是通经的重要手段,离开名物度数,义理则会流于空疏,如此治经则是武断、鲁莽。他以道器范畴说明训诂考据与义理之间的关系,认为,宋儒“以谓是(训诂名物)皆溺于器而不知道也。夫溺于器而不知道者,亦即器而示之以道,斯可矣。而其弊也,则欲使人舍器而言道。夫子教人博学于文,而宋儒则曰:玩物而丧志”[55]。训诂名物是器,义理是道,宋儒反对拘泥于训诂而不求义理,是溺于器而不知道。舍器而言道即离开训诂名物言义理只能是空谈,与孔子教人博学于文之义相佐,专于训诂名物则是玩物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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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39 他以有据无形再论实物和义理的关系,说:“声色臭味,天下之耳目口鼻皆相似也。心之所同然者,理也,义也。然天下歧趋,皆由争理义,而是非之心,亦从而易焉。岂心之同然,不如耳目口鼻哉?声音臭味有据而理义无形。有据则庸愚皆知率循,无形则贤智不免于自用也。”“治自用之弊,莫如以有据之学,实其无形之理义,而后趋不入于歧途也。”[56]人都有感觉器官,感觉皆相似,心之所同然者称之为理义或义理。但义理因为与是非之心有关,所以容易引起争论,不如从有据的对象即有形之事物及其现象出发,靠证据说话。义理是无形的,属于人们观念的东西,有据之学是建立在实物基础之上的,因此治学必须两者兼顾,“以有据之学,实其无形之理义”,也即由考据引出义理此乃为学的正道。他谈及文辞与理说:“夫言所以明理,而文辞则所以载之之器也。虚车徒饰,而主者无间,故溺于文辞者,不足与言文也。”“盖文固所以载理,文不备,则理不明也。且文亦自有其理,妍媸好丑,人见之者,不约而有同然之情,又不关于所载之理者,即文之理也。故文之至者,文辞非其所重尔,非无文辞也。”[57]语言在于明理,但离不开文辞,文辞是明理的手段,脱离明理文辞只是虚文辞,无实际意义。同样理也不离文辞,因为文章载理,文辞不完备理也不会昭明,文辞与理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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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41 既然考据、文辞、义理三者并重,那么论学主张博通,于此他写道:“学问之途,有流有别,尚考证者薄词章,索义理者略征实,随其性之所近,而各标独得,则服、郑训诂,韩、欧文章,程、朱语录,固已角鼎峙,而不能相下。必欲各分门户,交相讥议,则义理入于虚无,考证徒为糟粕,文章只为玩物,汉、唐以来,楚失齐得,至今嚣嚣,有未易临决者。惟自通人论之则不然,考证即以实此义理,而文章乃所以达之之具。事非有异,何为纷然。”[58]承认治学有多种角度,如有尚考证的,有尚词章的,有尚义理的,但不能彼此相互轻视甚至贬低,导致学术间的门户之争,而应把考证、词章、义理三者统一起来,强调要做通人,通人能兼顾三者,他自己为学践履以上所言。他论通古今之变说:“所以通古今之变,而成一家之言者,必有详人之所略,异人之所同,重人之所轻,而忽人之所谨,绳墨之所不可得而拘,类例之所不可得而泥。”[59]通人必须通古今之变,做到这一点要懂得为学的详略异同轻重谨忽,既不墨守也不拘泥,也就是说要创发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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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43 在章学诚看来,论学的归宿是明道,考据、词辞、义理三者统一皆以追求道为目的。戴震曾把训诂、音韵、天象、地理比做抬轿者,把明道比喻为乘轿的大人,有把训诂明义理明绝对化之嫌,训诂似乎成了唯一认知义理的出路。章学诚借此论道:“言虽不为无因,毕竟有伤雅道,然犹激于世无真知己者,固不免于己甚耳,尚未害于义也。其自尊所业,以谓学者不究于此,无由闻道。不知训诂名物,亦一端耳。古人学于文辞,求于义理,不由其说,如韩、欧、程、张诸儒,竟不许以闻道,则亦过矣。”[60]训诂名物等只是为学一端,其文辞同样可以求义理,它们都是为闻道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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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45 他还分别从理事与道、学与道、文史与道角度探讨考据、辞章、义理与明道的关系,突显明道作为治学的最高目的。论理事与道的关系说:“《易》曰:神以知来,智以藏往。知来,阳也。藏往,阴也。一阴一阳,道也。文章之用,或以述事,或以明理。事溯已往,阴也。理阐方来,阳也。其至焉者,则述事而理以昭焉,言理而事以范焉,则主适不偏,而文乃衷于道矣”。[61]文章在于述事明理,理事的关系是“述事而理以昭”,“言理而事以范”,述事理得以昭明,言理事得以规范,理事互动,文章就符合于道。论学与道的关系说:“义理必须探索,名数必须考订,文辞必须娴习,皆学也,皆求道之资,而非可执一端谓尽道也。君子学以致其道,亦从事于三者,皆无所忽而已矣。”[62]名物、度数、文辞、义理各有特点,但不可偏废,作为治学的方法,它们都是探索大道的手段,学以求道为目的,道是为学的宗旨。论道与文史的关系说:“余仅能议文史耳,非知道者也。然议文史,而自拒文史于道外,则文史亦不成其为文史矣。因推原道术,为书得十三篇,以为文史缘起,亦见儒之流于文史,儒者自误以谓有道在文史外耳。”[63]文史不能离开道,道存在于文史之中,但文史不等于道,道要高于文史,因此自谦说“余仅能议文史”而“非知道”。作《文史通义》皆在推原道术,以通晓大道为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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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47 他又说:“世儒之患,超于学而不思”,“学博者长于考索,岂非道中之实积,而骛于博者,终身敝精劳神以徇之,不思博之何所取也?才雄者健于属文,岂非道体之发挥?而擅于文者,终身苦心焦思以之,不思文之何所用也?言义理者似能思矣,而不知义理虚悬而无薄,则义理亦无当于道矣”。[64]指出儒家所患在于学而不思,如博学的人长于考据,才华横溢的人重于文辞,负有思想的人易于悬虚,考据、文辞、义理各有所偏,这三者应结合起来,运用思维善于思考,以求道为指归。当时主张考据、文辞、义理统一的不乏其人,如戴震、翁方纲、姚鼐等,但他们都没有论及道在这三者中的地位,章学诚标出道,以识道为治学归宿,这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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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49 与一些汉学家尊汉、以汉儒是非为是非不同,章学诚论学倡导求其是,他说:“古人于学求其是。未尝求异于人也。”“夫子曰:俭,吾从众。泰也,虽违众,吾从下。圣人方且求同于人也。有时而异于众,圣人之不得已也。天下有公是,成于众人之不知其然而然也,圣人莫能异也。贤智之士,深求其故,而信其能。庸愚未尝有知,而亦安于然。而负其才者,耻与庸愚同其然也,则故矫其说以谓不然。”[65]为学不在标新立异而在于求其是,这里所讲的是不是个别人的是,而是天下的公是,也就是说天下人一般的是非标准,为了求是也可能相异于多数人,但也是值得的。他讲的是类似于真,可以引申为追求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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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51 他告诫学者治学要有识,说:“学问文章,聪明才辩,不足以持世,所以持世者,存乎识也。所贵乎识者,非特能持风尚之偏而已也,知其所偏之中,亦有不得而废者焉。”[66]这里的识指见识,学问文章等属于知,偏于知识的积累,识与思相联,通过思考、研究,体语达于道就是识,有了识则可持世。他继承发扬传统治学方法说:“郑樵有史识而未有史学;曾巩具史学而不具史法;刘知几得史法而不得史意,此予《文史通义》所为作也。”[67]史识和史意不完全属于知识,需要研究者的智慧、运思等来完成,所作《文史通义》体现了史识、史学、史法、史意诸方法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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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53 二、对汉学宋学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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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55 章学诚所处的时代汉学中天,宋学式微,汉学家们以批判宋学为己任,其矛盾所向直指朱熹,也涉及朱陆异同问题。他作为史家对此做出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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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57 他也意识到宋儒的缺陷,说:“宋儒之学,自是三代以后讲求诚正治平正路,第其流弊,则于学问、文章、经济、事功之外,别见有所谓道耳。以道名学而外轻经济事功,内轻学问文章,则守陋自是,枵腹空谈性天,无怪通儒耻言宋学矣。”[68]宋学功在讲求正心诚意治国平天下,其不足在于后起的理学在学问文章和经济事功之外独标道学,以道名学脱离经世致用,流于空谈性与天道的虚学。他又说:“君子学以持世,不宜以风气为重轻;宋学流弊,诚如前人所讥,今日之患,又坐宋学太不讲也。”[69]宋学短处在于忽视经济事功而流于空谈,基于宋学的这一弊端,乾嘉时期的儒家则不讲宋学而趋于考证一途,章氏对此不满,他在批评宋学的同时也批评当时的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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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59 对于后世朱陆之间的门户之争,他表示反对,说:“宋儒有朱、陆,千古不可合之同异,亦千古不可无之同异也。末流无识,争相诟詈”,“故为陆氏之学者,攻朱氏之近于支离;谓陆氏之偏于尊德性,故为朱氏之学者,攻陆氏之流于虚无;各以所畸重者,争其门户。是亦人情之常也。但既自承朱氏之授受,而攻陆、王,必且博学多闻,通经服古”,“今攻陆王之学者,不出博洽之儒,而出荒俚无稽之学究,则其所攻,与其所业相反也”。[70]学术之间存在着异同是正常的,这正体现《周易》所讲的殊途同归,对学术的发展有益。朱陆异同也如此,而朱陆的弟子及后学相互攻击,指责对方学术的片面性,演成门户之争,甚至贯穿于理学发展的始终,这对儒学的发展极为不利。他又说:“朱陆异同,干戈门户,千古桎梏之府,亦千古荆棘之林也。究其所以纷纶,则惟腾空言而不切于人事耳。知史学之本于《春秋》,知《春秋》之将以经世,则知性命无可空言,而讲学者必有事事,不特无门户可持,亦且无以持门户矣。”[71]朱陆后学陷于门户之争是囿于纯学术圈子而不能自拔,儒学本包含史学,史学更重要的是经世,如《春秋》主张经世,关心人事,应跳出学术圈子放眼社会现实,争取解决一些社会问题,就不会有门户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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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61 如果在朱熹与陆九渊学术之间做选择,他更赞同朱熹,认为今人反对朱子,并不了解朱子之学,朱子“求一贯于多学而识,寓约礼于博文,其事繁而密,其功实而难”。其后学“皆服古通经,学求其是,而非专己守残,空言性命之流也”。而当时汉学诸家“因闻宁人、百诗之风,上溯古今作述,有以心知其意,此则通经服古之绪,又嗣其音矣。无如其人慧过于识而所荡乎志,反为朱子诟病焉,则亦忘其所自矣。”[72]乾嘉汉学诸家推尊顾炎武、阎若璩等实证之风,不知此务实学风绍发于朱熹,也就是说从学理而言,汉学诸家之学实际上源于朱熹却又反对朱熹,在章氏看来,汉学家的做法真可谓数典忘祖,饮水不思其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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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63 浙东学术是章学诚考察的重点,曾辟专篇来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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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65 关于浙东学术的渊源流变,他写道:“浙东之学,虽出婺源,然自三袁(袁燮、袁肃、袁甫——引者)之流,多宗江西陆氏,而通经服古,绝不空言德性,故不悖于朱子之教。至阳明王子,揭孟子之良知,复与朱子抵牾。葺山刘氏,本良知而发明慎独,与朱子不合,亦不相诋也。黎洲黄氏,出葺山刘氏之门,而开万氏弟兄经史之学,以至全氏祖望辈,尚存其意,宗陆而不悖于朱者也。”[73]浙东学派虽然源自朱熹,但更多的是推尊陆九渊,尤其是袁燮、袁肃、袁甫受陆学的影响。明代王守仁发展陆九渊之学,与朱熹相矛盾,晚明刘宗周发明王守仁,与朱熹不合,但并不反对朱子而是调和朱陆。入清以后,黄宗羲上承刘宗周,下开万斯大、万斯同兄弟之学,演至于全祖望等,虽然尊陆九渊、王守仁,但不悖朱子。只有毛奇龄攻击朱熹不遗余力,显然有些过分。在这里,他尤其是强调黄宗羲的历史地位:“世推顾亭林氏为开国儒宗,然自是浙西之学。不知同时有黄梨洲氏,出于浙东,虽与顾氏并峙,而上宗王、刘,下开二万,较之顾氏,源远而流长矣。”[74]对于汉学家仅推尊顾炎武为清代儒学开山之祖提出疑义,以为与顾炎武同时的黄宗羲上宗王守仁、刘宗周,下开万氏兄弟,同样是清代儒学的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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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67 他还指出浙东学术的如下特色:第一,学术有宗旨,但不可争门户:“顾氏宗朱,而黄氏宗陆。盖非讲学专家,各持门户之见者,故互相推服,而不相非诋。学者不可无宗主,而必不可有门户;故浙东、浙西,道并行而不悖也。浙东贵专家,浙西尚博雅,各因其习而习也。”[75]与浙西之学宗朱熹,尚博雅有所不同,浙东学术的宗旨是尊陆王,尚专门之学。他又说:“浙东之学,虽源流不异,而所遇不同。”“授受虽出于一,而面目迥殊,以其各有事事故也。彼不事所事,而但空言德性,空言问学”,“不得不殊门户,以为自见地。故惟陋儒则争门户也”。[76]如以上所说浙东学术源流不同,授受也不一,但不争门户的这一特点为章学诚所喜,因此极为推崇。在他看来,争门户属于陋儒,真正的儒家是不争门户的,但又是有宗旨的,正是由于这一点才反映儒学流派的多样性,这里强调了儒学的兼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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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69 第二,论性命必究心于史学:“天人性命之学,不可以空言讲也。”“儒者欲尊德性,而空言义理以为功,此宋学之所以见讥于大雅也。”“故善言天人性命,未有不切于人事者。三代学术,知有史而不知有经,切人事也。后人贵经术,以其即三代之史耳。近儒谈经,似于人事之外,别有所谓义理矣。浙东之学言性命者必究于史,此其所以卓也。”[77]讲经学、谈心性、尊德性是必要的,但必须与史学、人事、道问学联系起来。与顾炎武所谓的经学即理学、绾理学于经学之中最大的不同,浙东学术是把经学与史学打并归一,谈性命之学必须究心于史学,以史学贯通理学尤其是心学这正是黄宗羲所竭力主张倡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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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71 评论戴震儒学是章学诚学术批评的另一个重点,其原因是戴震在当时儒林影响巨大,且与他曾有过交往,但论学往往不合,他通过评论戴震反映其对汉学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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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73 他认为,戴震的错误在于“诋宋儒之躬行实践,而置己身于功过之外,至于校正宋儒之讹误可也,并一切抹杀,横肆诋诃,至今休、歙之间,少年英俊,不骂程、朱,不得谓之通人,则真罪过。戴氏实为作俑。其实初听其说,似乎高明,而细核之,则直为忘本耳。夫空谈性理,孤陋寡闻,一无所知,乃是宋学末流之大弊。然通经服古,由博返约,即是朱子之教。”[78]以考证等方法校正宋儒治经史出现的讹误无可厚非,但一概抹杀宋儒尤其是朱熹的贡献是错误的,朱熹所倡导的通经服古、由博返约等主张,对清初顾炎武、黄宗羲、阎若璩诸儒产生影响,他们都接绪朱熹而来,甚至比汉代经师对他们的影响还要大。其实戴震之学也从以上诸公转来,但却痛斥朱学,可谓同室操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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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75 他也承认戴震的学问深见于古人大体,不愧为一代巨儒,但心术未醇,尤其是批评朱熹对当今学术不利,因此作《朱陆篇》力图加以矫正,说:“戴君学术,实自朱子道问学而得之,故戒人以凿空言理,其说深探本原,不可易矣。顾以训诂名义,偶有出于朱子所不及者,因而丑贬朱子,至斥以悖谬,诋以妄作。”[79]在考据训诂上朱熹虽然有不及戴震之处,但戴震训诂考订等博雅之学实从朱熹道问学中转来,既然如此还反朱熹,在章氏看来很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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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77 对于当时一些学者如朱筠、钱大昕推重戴震为一时巨擘,章学诚也有看法,认为他们“亦但云训诂名物,六书九数,用功深细而已”[80]。这些人对戴震的思想并不重视,如《原善》等,“群惜其有用精神耗于无用之地”。[81]相反,章学诚对戴震的思想则给予正面肯定,说:“戴氏笔之与书,惟辟宋儒践履之言谬尔,其他说理之文,则多精深谨严,发前人所未发,何可诬也。”[82]反对戴震批宋儒,对其义理则给予肯定,认为具有创新意义,这是章学诚不同于汉学诸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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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79 戴震反宋学是因为其无异于释老,章学诚认为,“当问其果类圣人君子否耳。”“必斤斤而摘其如何近释,如何以老,不知释老亦人,其间亦有不能与圣人尽异者。宋儒于同志中所见有歧,辄以释老相为诋毁,此正宋之病。”[83]释老方外也有与儒家相近之处,言外之意不能一概而论,宋儒的病处在于看见与自己相佐之见便以释老视之,予以诋毁,也就是说不论是非,只争门户,把内部不同意见视为异端,并冠以释老之名加以批判。这里不仅在批戴震,与此同时也指出宋儒的症结。引而申之,乾嘉的汉学家犯了跟宋学同样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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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81 戴震说经不完全宗主郑玄之说,但在《与任幼植书》中又主张不应轻意背离郑玄,章学诚表示赞成,并进一步认为,“大约学者于古,未能究其所以然,必当墨守师说。及其学之既成,会通于群经与诸儒治经之言,而有以灼见前人之说之不可以据,于是始得古人大体而进窥天地之纯。故学于郑而不尽由于郑,乃谨严之至,好古之至,非蔑古也”。[84]学古需要一个过程,在学成之前必须先墨守师说,以其为参照,学成后再会通群经及诸说,通过比较研究发现前人的不足,然后才能超越并体悟古学。从这个角度来理解郑玄之学,学习它是为了超过它。这实质上也是在批评汉学,汉学家以汉儒为宗旨,拘泥于汉儒经注,不把它当成通经的手段而当成目的,惟汉是好,不论是非,因此缺乏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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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83 三、六经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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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078385 章学诚以史通经的思想集中表现在他提出的“六经皆史”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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