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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子使漆雕开 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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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要漆雕开去做官,他答道:“我对此还没有信心。”孔子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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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康注》:漆雕子以未敢自信,不愿遽仕,则其学道极深,立志极大,不安于小成,不欲为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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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喜其谦逊礼让也。康注有点夫子自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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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 与?”子路 闻之喜。子曰:“由 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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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说:“主张行不通了,坐木排到海上漂流去,跟随我的,大概是子路吧。”子路听到了,非常高兴。孔子说:“子路比我还勇敢哩,就是不知道如何剪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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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朱注》程子曰:……夫子美其勇,而讥其不能裁度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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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有从古训解释、翻译成“这就没有什么可取的”(杨译)或“没处去弄到这些木材”(钱译)。孔子对子路的许多次评论教导,都是责他粗犷,要他不应凭血气之勇,这也就是说要善于剪裁、约束自己。或译为“勇敢胜过我,可惜没机会来发挥”,变成全称肯定,似亦不符。子路亦可视作后世“侠”的先导,其个性特征似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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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孔子和儒学的道家(退隐)一面。至苏东坡还有“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著名词句。不过海上难居,多半退隐于山野、水边。后世诗文山水画中的渔樵与半角草堂中的儒生(读书人)常相映成趣。他们与大自然(山水)似乎就代表着、象征着永恒。它们就是中国人的本体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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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孟武伯 问:“子路 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 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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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 也何如?”子曰:“求 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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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 也何如?”子曰:“赤 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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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孟武伯问孔子:“子路仁吗?”孔子说:“不知道。”他又问。孔子说:“子路这个人,千辆军车的国家可以让他负责兵役、军政的工作。我不知道他是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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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有如何?”孔子说:“冉有这个人,千户人家的地域、百辆兵车的部族,可以让他负责民政总管,我不知道他是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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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赤如何?”孔子说:“赤这个人,穿上大礼服,在朝廷服务,可以让他负责外交,我不知道他是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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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康注》:三子之于仁,盖已甚深,但仁道至大,孔子犹言岂敢。一息之违,即已非仁,孔子不言三子非仁,而但言不知,盖许其深信者,而逊言其未纯至者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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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这位孟武伯问这几位孔子的著名学生,大概是想挑选他们去做官。因为孔子素以“仁”为宣讲题目和做人标准,于是有此问。孔子答话表明,强调“仁”并非某些才能本领,强调将“仁”与才能、本领区别开来,于此可窥“仁”作为心理本体的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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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子谓子贡 曰:“女与回 也孰愈?”对曰:“赐 也何敢望回 ?回 也闻一以知十,赐 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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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对子贡说:“你与颜回,谁强?”子贡回答说:“我哪敢比颜回?他听到一件事,便推知十件事;我听了一件,才推知两件。”孔子说:“是不如他,我与你都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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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朱注》:夫子以其自知之明,而又不难于自屈,故既然之,又重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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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因推崇孔子,最后一句许多译解都释为“我允许(或同意)你不如他”。这岂不是多余的别扭话?其实,韩愈早就说过:“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刘逢禄《论语述何》:“夫子亦自谓不如颜渊。”何况这正是孔子自谦、逊让的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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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或智,本是五德(仁义礼智信)之一。仁、智在《论语》中亦常并提,但后世哲学于“智”很少发展。直到近代,受西方影响,王韬、康有为、孙中山等才企图突破。孙中山强调“知难行易”,康有为也重智,王韬说“世以仁义礼智信为五德,吾以为德唯一而已,智而已”等等。其前,戴震拟从认识论来讲解儒学(《孟子字义疏证》),但始终被压倒在以“仁”为体的伦理学传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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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 宰予 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 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 与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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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宰我白天睡大觉。孔子说:“腐烂的木头没法雕刻,秽土的墙壁没法粉刷,对宰我,还有什么可责备的?!”孔子又说:“开始我对人,是听他的语言而相信他的行为;如今我对人,是听他的语言而观察他的行为。是宰我使我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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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康注》:宰予能言,而行不逮,故孔子自言,于予之事而改观人之法,所以深警群弟子之谨言敏行也。昼寝小过,而圣人深责如此,可见圣门教规之严,《易》贵自强不息,盖昏沉为神明之大害,故圣人尤以垂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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