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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所谓野蛮地区也行得通,仍是强调“文化”的力量。本章与前之“闻”、“达”章,意思差不多。子张偏重外在事务,与曾参侧重内在修养确不一样,所以康有为表彰子张而批评曾参。所谓“参于前”,“倚于衡”,“书诸绅”,是为随时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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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子曰:“直哉史鱼 !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 !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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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说:“正直呀,史鱼!国家太平,他像箭那样正直;国家危乱黑暗,他也像箭那样正直。君子呀,蘧伯玉!国家太平,就做官;国家危乱黑暗,就把自己收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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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集释》《集解》包曰:卷而怀,谓不与时政,柔顺不忤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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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解》:卷,收义。怀,藏义。言可收而藏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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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据史载,史鱼曾以尸谏,并见效。大概是孔子发此赞叹的原因之一。但孔子并非教条主义者,两种态度都赞赏。还可能更欣赏后者。这也再次说明“儒(进取)道(退隐)互补”在孔子那里就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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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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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说:“可以与之交谈而不谈,错过了人才;不可交谈而与之谈,浪费了语言。聪明人不错过人才,也不浪费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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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正义》荀卿曰:礼恭然后可与言道之方。有争气者,勿与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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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生活的普通智慧。但并不容易做到,失言失人,固常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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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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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说:“志士仁人不苟全性命而损害仁,宁肯牺牲生命来完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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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康注》:仁者,近之为父母之难,远之为君国之急,大之为种族宗教文明之所系,小之为职守节义之所关。见危授命则仁成,隐忍偷生则仁丧。……哀莫大于心死,而身死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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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这是流传至今的重要格言。可作道德的和超道德的解释。所谓“超道德”,就是指“仁”发自内心而可与宇宙交通;所谓“浩然之气”,“沛然而莫之能御”,均“集义所生”(孟子)的道德而超道德。照理学家说法,就是此心的“一点灵明”的扩而充之;这也就是脱弃俗情之“情—气”。道德家所言“天地有正气”,锻炼家所言“气功”,都是这个“气”。“杀身成仁”,正气犹在,也就不朽了。“志”古解作“知”,即有智慧的人,可见牺牲生命并非盲目情绪,而是自觉行为。这应与“仁者安仁,智者利仁”同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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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0 子贡 问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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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子贡问如何去实行“仁”?孔子说:“工匠要干好他的制作,必先磨锐他的工具。住在一个国家里,就要事奉有贤德的官长,结交那些有仁德的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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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集释》《集解》孔曰:言工以利器为用,人以贤友为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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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亦可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1.15章),“朋友切切偲偲”(13.28章)同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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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1 颜渊 问为邦。子曰:“行夏 之时,乘殷 之辂,服周 之冕,乐则韶 舞。放郑 声,远佞人。郑 声淫,佞人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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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颜回问如何建立国家制度?孔子说:“用夏朝的历法,坐商朝的车子,戴周朝的礼帽,采用舜的音乐,舍弃郑国的曲调,疏远光讲好话的人。郑国的曲调过分,光讲好话的人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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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集释》:子于四代之乐独于韶、武有尽美之论。《皇疏》:韶舞,舜乐也。《丹铅总录》:淫者,过也。陈启源《毛诗·稽古篇》:淫者,过也,非专指男女之欲也。言过其常度耳。沉溺而忘返,故曰淫也。《乐记》:世乱则礼慝而乐淫,是故其声哀而不庄,乐而不安,慢易以犯节,流湎以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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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解》:为者创制义,盖制作礼乐,革命兴新之义皆涵之,与普通问治国之方有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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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问为邦”本应译作“如何治理国家”,但这里讲的是一些制度,故作今译。孔子主张集合历代政制优点,虽继承,亦创造。这也是“虽百世可知”的意思,儒学有此广泛的宽容性。第二时期的儒学,董仲舒为代表,吸取了阴阳、道、法、墨各家而成一宇宙兼社会之巨大体系。其中,所谓“孝弟力田”已吸取墨家之力田,不再是学稼乃小人之原典儒学,吸收阴阳五行作为“仁,天心也”的外在构架,吸收道(动态、过程)法(三纲、秩序),而又彼此融会。在这吸收中,儒之原则性(“经”)与灵活性(“权”)甚为突出。第三时期的儒学,即宋明理学,吸收佛学精华更世所周知。“佛祖西来意”之超越命题变而为“颜子所乐何事”的人生哲理;禅宗以慧代畏,理学矫之以敬(参考钱穆说),整日参禅变为半日静坐半日读书,结合原典儒学中来自巫术之“不诚不足以化万物”的神秘经验,成为某种以理入情的形上追求或领悟。今日乃儒学第四期, 如何融会马克思、海德格尔等等,以积极态度面迎基督教文化和伊斯兰教文化之挑战,或将转入一创造之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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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2 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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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说:“人没有长远的考虑,必然会有近在眼前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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